&nbsp&nbsp&nbsp&nbsp“便是她怀有再无双的智谋,也请别忘了她只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在需要她为你们筹谋之时,可否先照顾好她的身子,”沉鸢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琉璃,她神情平静,仿佛睡着,不由摇了摇头道,“我都为你们感到汗颜。”
&nbsp&nbsp&nbsp&nbsp凌湛盯着他,“不知白神医此时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朕说教?”
&nbsp&nbsp&nbsp&nbsp那眼中明明浅浅地浮起一丝杀意,却在最后,嘴角扬起一抹浅薄的微笑,不得不承认,凌湛身上的王者之气是令人畏惧得的,不过以沉鸢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就此怯了势,他和善一笑,道,“白某自然是以医者的谏言劝告。”
&nbsp&nbsp&nbsp&nbsp“那想必神医今日是累了,朕已经着人在偏殿收拾了一间屋子,神医不如先下去休息休息。”凌湛淡淡开口。
&nbsp&nbsp&nbsp&nbsp“不必了。”沉鸢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nbsp&nbsp&nbsp&nbsp凌湛扬眉看他,不知他此话是为何意。
&nbsp&nbsp&nbsp&nbsp沉鸢向前踏了一步,月白的绸缎在他脚下划开一道如白莲绽放的弧度,随后撩起袍子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不劳皇上费心了,白某已准备告辞。”
&nbsp&nbsp&nbsp&nbsp凌湛眼角一动,神色微不可见的变冷,微眯了眼着眼看他,“神医这是何意?”
&nbsp&nbsp&nbsp&nbsp“能做的白某都已经尽力,明日之前她若是能醒来,便是已无大碍,若不能转醒,白某在此停留也不过是浪费时间。”除了方才有一瞬间的变色外,沉鸢脸上的表情始终柔和如一。
&nbsp&nbsp&nbsp&nbsp凌湛眸光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似是不信他既然已经看到了琉璃在此,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独自离开。
&nbsp&nbsp&nbsp&nbsp沉鸢全然不在意他投到自己身上那眼含深意的目光,只道,“皇上便是想留下白某也无用,且白某并不会带走她,这是你们之间的筹谋较量,与我并无干系,我只关心她的身子是否安好。”
&nbsp&nbsp&nbsp&nbsp他对着凌湛淡淡地点头,“皇上,告辞。”竟便举步朝殿外走去。
&nbsp&nbsp&nbsp&nbsp刚走出两步,凌湛开口的一番话叫住了他的脚步,“既如神医所说,那此前的事又该作何解释?”
&nbsp&nbsp&nbsp&nbsp既然口口声声说不参与纷争之事,又为何现身锦耀救治拖延凌圣哲的病情,他敢说此举与纷争无关吗?
&nbsp&nbsp&nbsp&nbsp沉鸢站定脚步,头却未回,“皇上想问此事恐怖不是针对白某,而是还在对她这一步棋耿耿于怀吧。”
&nbsp&nbsp&nbsp&nbsp说着,豁然回头,优雅和顺的气质在一息之间化成了他眼中一抹妖娆,唇角邪邪勾起,一双邪魅的桃花眼潋滟波光,一瞬不瞬地回望过去,“皇上莫要忘了,当时为锦耀先帝竭心尽力地寻医问药,纡尊降贵地请我前来的人,不是璃儿,可是您啊。”
&nbsp&nbsp&nbsp&nbsp凌湛眼里一片幽深,因为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忽略了他口中的称呼,望过去的目光是直白的窥视,如在透过他窥视一件长久以来犹疑不定的事,带着探知与思索,就这么闭口不语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沉鸢不欲与他过多纠缠,缓缓地回过了头,精致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慵懒的嗓音悠闲散,“璃儿在走这一步棋时,还未决定要相助于谁,皇上大可不必为此事挂怀,且扪心自问,当时的您在我同意前来问诊之时,不也在心中舒了口气吗?”
&nbsp&nbsp&nbsp&nbsp好一个白泽,好一个沉鸢,他在将梁墨萧与琉璃当作对手之时,倒是将此人看简单了。当时的他在未肃清朝堂之前,确实无意急于登上这个位置,没想到倒被沉鸢看了个透。
&nbsp&nbsp&nbsp&nbsp沉鸢见他若有所思,趁他愣神之际,脚尖一点地,无声地掠出了殿门,此时日渐偏落,光线中有一层霓彩染在他月白锦袍之上,带着这抹朦胧的色泽,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nbsp&nbsp&nbsp&nbsp凌湛不是没有发觉他的离去,更不是没有能力拦截住他,只是心中已无意这样做,就任由他翩然而去了。
&nbsp&nbsp&nbsp&nbsp缓缓的收回目光,凌湛一手搭在身后,朝着殿外唤了一声,“德纯。”
&nbsp&nbsp&nbsp&nbsp没有多久,那道如枯树折枝般难听的声音便到了近前,“老奴在。”
&nbsp&nbsp&nbsp&nbsp凌湛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将这个方子交给韩青元,让他务必按方中所写去做,抓药、煎药所有工序都让他一个人完成,绝不可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