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梁墨萧的一句话,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齐齐看向暮琉琛。
&nbsp&nbsp&nbsp&nbsp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世人皆知,梓云暮太子只有一位长姐,那便是坐在他身侧的受梓云帝君盛宠的掬幽公主暮琉玥,这公主不是好好地坐在原位吗,何来胁迫一说?
&nbsp&nbsp&nbsp&nbsp再细细思索一番他话中意思,好像在说台上的第一公子才是暮太子的长姐一般。
&nbsp&nbsp&nbsp&nbsp暮琉琛则是沉默不语,一双清眸幽深地凝视着身穿吉服,头戴后冠的琉璃,而琉璃的目光也这一瞬间极快地掠过台下暮琉琛二人的方向。
&nbsp&nbsp&nbsp&nbsp她不由在心中微微一叹,其实早在方才听到暮琉琛的第一声起,她便已经对此有所料想,果不其然,还是让梁墨萧查到了此事,其实倒不是她有意隐瞒,而是这个与她而言毫无意义的身世,连她自己都从不曾忆起。
&nbsp&nbsp&nbsp&nbsp况且她犹豫了,直白地说,她内心深处并不愿承认这个身份,这个从未为她带来过什么,甚至差点害死了她爹爹的身份,她是排斥的。
&nbsp&nbsp&nbsp&nbsp喜气环绕的大殿,气氛瞬息转变。
&nbsp&nbsp&nbsp&nbsp在众人回不过神的时候,凌湛的面容上只掠过一丝波动,仿佛被清风拂动的春水,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甚至静静地观察了一番殿中众人的神情,连琉璃面上微微皱起的眉头都不曾错过。
&nbsp&nbsp&nbsp&nbsp他声音低沉而平缓地说,“柳姑娘向来以男装面世,何来出阁一说,且众所周知,暮太子的长姐只有掬幽公主一人,有些玩笑真不能随便乱开,萧王爷今日的玩笑话也可以适可而止了。”
&nbsp&nbsp&nbsp&nbsp事事以琉璃为先的梁墨萧又怎会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情愿,可一想到沉鸢信中所说的话,他便逼迫自己硬下心肠来,并不因为她的神情而动摇,直视着她道,“本王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没有一句妄言,本王敢说,便敢承担一切后果。”
&nbsp&nbsp&nbsp&nbsp凌湛明显地感受到放在他手中的那只柔荑正在慢慢地泛凉,即便有他的内力传递也温暖不了分毫,比起她患上风寒那几日还凉上三分。
&nbsp&nbsp&nbsp&nbsp他不怒反笑,神情越发雍容自在,“萧王爷承担得起吗?”
&nbsp&nbsp&nbsp&nbsp沉鸢在信中说,这件事便如琉璃心中的一道伤口,流了血,结了痂,剩了疤,便是她再不愿提及,不愿忆起,可这个伤口却还在那里,不时地隐隐作痛,这才是影响琉璃幼时寒症的关键,心病不除,便是这世上最好的良药,也药石无灵。
&nbsp&nbsp&nbsp&nbsp梁墨萧回着话,眼睛却是看向琉璃,平静的瞳眸中是挥散不去的柔情,“本王以一条性命承担又如何?”
&nbsp&nbsp&nbsp&nbsp琉璃一直克制着自己紧绷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盯着梁墨萧,被凌湛握着的那只手虽挣脱不开,却是紧紧地攥成了拳。
&nbsp&nbsp&nbsp&nbsp凌湛看向她,却发现她只怔怔地望着梁墨萧,脸上神情僵硬,他使了力气将她握成拳的手摊开,只觉冰凉一片,可他还是牢牢地将她的手拢在掌中,才道,“萧王爷的一条命在朕的眼中可不及朕的皇后分毫。”
&nbsp&nbsp&nbsp&nbsp暮琉琛紧抿着唇,看着台上将话说到如斯境地的梁墨萧,他知道,梁墨萧此话一出,已经没有再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了,连暮琉玥按在他手上制止他起身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了开去。
&nbsp&nbsp&nbsp&nbsp不得不说,他们是感到震撼的。
&nbsp&nbsp&nbsp&nbsp“凌君是怕了吗?”梁墨萧说这话时瞥了琉璃一眼,见她外表并无异状,便又低下头,把玩自己手中的墨玉箫去了。
&nbsp&nbsp&nbsp&nbsp“朕有何可怕?”凌湛微皱起眉,冷冷地回道,“不论萧王爷胡编乱造任何惊世骇俗的所谓事实,都阻止不了今日的大婚,朕不容许有任何人前来破坏!”
&nbsp&nbsp&nbsp&nbsp殿中大部分都是些不明所以的人,可此时也不免在心中点头。
&nbsp&nbsp&nbsp&nbsp这萧王爷若是为了阻止柳姑娘嫁给锦耀帝君,编纂出来一些荒诞不经的理由也实属正常,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梓云帝君膝下还有这么一个公主,且听他的口气,这柳姑娘还是暮太子的嫡亲姐姐,这怎么可能?
&nbsp&nbsp&nbsp&nbsp暮琉琛这时偏过头,看了一眼暮琉玥,便见她微不可见地轻点了一下头,眸中带着隐隐的鼓舞和兴奋,而他的眼中亦然。
&nbsp&nbsp&nbsp&nbsp终于……
&nbsp&nbsp&nbsp&nbsp终于……他们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喊她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