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夏浅薇所知,京中营地几支守军原本隶属镇国将军,如今这部分的兵权却被辰皇交到了魏鸿杰的手中,今日是他第一次来巡视营地练场。
倘若此事不是魏鸿杰策划的,那么背后之人定是早就掌握了他要来巡视的日子,还事先命人在营中藏了酒,并同时向曹副将发出酒约,可见是蓄谋已久。
“王爷,属下已经命人寻过,记这当值簿的士兵刚好当日夜间退役回乡了。”这时,齐侍卫又带来了准确的消息,慕珑渊当即与夏浅薇对视了一眼。
问题就出在这簿子上,倘若曹耿说的是实话,那么就是当值簿被人改动过,可上面并无涂改的痕迹。
由此可见,是这记事的人做的手脚!
很显然,此人在退役前被安排了这么一个任务,事成之后离开营中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这幕后之人早已算好了一切,曹副将口说无凭,这白纸黑字更有信服力。
“你从前怕是受了不少这样的委屈?”只见夏浅薇别有深意的看向慕珑渊,已然猜到了这推手究竟是谁。
唯有兵部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出一个合适的记簿人,并且在无数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藏酒,而兵部背靠皇后与太子,仔细想来,如今确实是皇后一党最难熬的日子。
庄妃与四皇子慕严卷土重来,定兴侯府势力不断扩大,夏浅薇又与慕珑渊联了手,而京杭一行辰皇对太子的表现不甚满意,皇后犯错更是重创了他们好不容易才积累下来的声势。
退而求其次,以退为攻让定兴侯府与幽王燃起战火是最好的选择。
慕珑渊的面上一片冷淡,想起幼时寄人篱下的那段日子,大雪纷飞夜深人静时他被宫人从凤殿里带出来丢在冷宫之外,直到天亮皇后才只着单衣慌慌张张的寻到辰皇面前,说他思念母妃心切,不愿与皇后同在屋檐下因此跑了出去。
等冻在宫墙下瑟瑟发抖奄奄一息的他被找到,却是让辰皇狠狠的责罚了一顿,很快宫中便传开了,说皇后视他如己出,否则怎会发现小皇子不见了踪影,连棉袍都来不及穿便四下寻人?
而这小皇子却是头白眼狼,不知感恩顽劣成性!
很多事情,无需皇后自己去做,却能杀人于无形。
“委屈?这世间弱小才是罪。”错的永远是无力反抗的那一方,真理只掌握在掌权者手中!
慕珑渊一点儿也不同情过去的自己,在他看来,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因为上次的事情,皇后如今还在自罚当中,没有离开凤殿半步,更无人敢打搅,反倒方便了她行事。
夏浅薇捕捉到了慕珑渊眼中划过的一抹暗芒,这男子锱铢必较,不论是魏鸿杰亦或者皇后,只怕他已经想到了让他们付出何等代价。
“魏鸿杰此人极其谨慎,要在短时间内抓住他的把柄并非易事,倒是可以从他的两兄弟下手。”
夏浅薇细细的分析着,慕珑渊眉角一挑,着实没有想到她竟打听得这般清楚,忍不住含笑道,“看来本王的小军师已经有主意了。”
只见眼前这俊美如星辰般的男子突然俯下身来,那深邃的瞳眸近在咫尺,夏浅薇只觉得他灼热的鼻息好似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目光。
“……至于皇后,我另有打算。”
这话的意思是不允许他插手?
今日皇后利用了曹副将,何尝不是想要将夏宜海拖下水,看来她还是没有长记性。
慕珑渊心中似有些许懊恼,这丫头何时才能习惯自己的接近?每次尝试近一步,她却越发警惕,自己的忍耐何时才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