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姐的答案让姚寅笙发出了一声轻笑,好像在说,我就知道。罗大姐立刻又补充了,“但是后来,阿萍又改口了的......”
“真的是自愿改口的?不是你们烦的?”
罗大姐被这么噎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很多时候,家长嘴上说着尊重孩子的意愿把选项抛给他们,但其实家长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希望孩子能够选中家长们心中认定的答案,也就是借孩子口说出那个答案,否则他们就会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往近一点说,逢年过节的催婚,还有催促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去跨专业考公、考教资是一个道理。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都不傻,如果真的尊重对方,对方在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应该闭嘴了,而不是用自己那张嘴巴继续展开攻势,列举出种种好处而不是视情况而定,为了也就是让对方点头答应。而他们口中的那些好处,有时候只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自己享受过。连过了十八岁成年了的年轻人的意愿都得不到尊重,更何况罗萍这种还在读书的孩子?
“我们......我们确实给她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我们是农村,脑子里还有传宗接代的思想,说我们这样迂腐我们认了。但是我们也是希望等我们死了以后,阿萍还能有个家人,遇到事情了还能商量不是吗?”
村长又准备开口要说什么,但是姚寅笙瞟了一眼,他又老实闭嘴了。姚寅笙对罗大姐说:“你们怎么说的我不管,又不是我弟弟。外人不理解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关键是罗萍不理解,你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尊重跟罗萍商量,这里没错,可是为什么,当罗萍第一反应是说不,甚至在后来几次都说不的时候,你们还在坚持?你们在反复跟罗萍谈判的时候就已经默默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罗萍身上,逼迫她弯腰了,这样你们还能说是尊重吗?刚才我说的心病,其实就是罗萍一直不接受你们的做法,心里不舒服,再加上后来老二出生了,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子自然会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这让罗萍心情更失落了,可你们没有注意到,一直到罗萍失踪了,你们才紧张。也好在罗萍还在村子里得到了上天的庇佑,要是第二次失踪罗萍真的出事了,你们是不是真的打算放弃她了?”
“第二次失踪......阿萍......阿萍怎么了?”
侯大强把罗大姐拉到一边,把第二次失踪的真相告诉罗大姐。罗大姐赶忙去拉起罗大哥,“那姓马的居然要睡了阿萍!快点去找他算账去啊!”
“罗大姐,别去了,我们从山里出来的时候看到马大叔已经死了,尸体都被运走了。”
“死......死了?死了也好,不死我非得跟他讨个说法。”
罗大哥拿起的镰刀又放下了,姚寅笙看着他们幽幽地说:“行了,现在罗萍的魂也已经入体了,没我什么事了。至于刚才我说的心病,这种病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有时候不需要花大价钱看病吃药,最主要的是你们做父母的能打动孩子。话我就说到这份儿上了,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要真的没辙,可以带罗萍去市里面找个心理咨询师看看。”
姚寅笙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罗大姐拉住姚寅笙,“怎么说你也是帮了我们家一个忙的,就这么走了我们说不过去,这样,留下来吃饭吧?吃一餐饭再走,行不?老罗,快去杀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