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此生,我若负了阿七,永劫不复。
林七湿了眼眶,此生,能得此君守护,她是在前世,修了多少善缘?
顾希丞对林七道,“阿七,书茗嫁给沈华年了,你知道吗?”
林七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书茗一向理智沉稳大方,很少作出糊涂的事情来,所以,她相信书茗不会平白无故的嫁给沈华年,可是,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顾希丞摇头,“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在深宫之中,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林七哑然,书茗是在七月份,大家一起回南楚的时候,她投入沈华年的皇宫之中,现在九月份。
刚好两个多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要不顾一切,要这么快的嫁给沈华年?
沈华景闻言,眼睛半眯,若有所思。
顾希丞摇头叹息道,“真是奇了怪了,我身边的人,似乎都过得不怎么好,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七勾唇,“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苦难,若能看清这苦难,再活得开开心心自得其所,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顾希丞挑眉,“有这种人吗?”
林七微微一笑,“你师父元起风,就是这样一个人。”
沈华景表示赞同,顾希丞默然不语。
良久,顾希丞方道,“景王爷,你离开大明帝国两个多月了,是不是也该回去看一看?沈华年强娶了封将军的掌上明珠,现在朝堂闹得正僵,局势一触即发,很多人,都在等你回去。”
沈华景当然知道朝堂里的格局,他搂住林七的胳膊,道,“等阿七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就回去。”
长安城距离南楚帝都,迢迢千万里,阿七有孕在身,他怎么舍得让她跟他一起走这些磨难呢?
若单单把阿七一个人放在南楚,他又实在是放心不下。
“随你!”顾希丞打了一个呵欠,“阿七,我的偏殿在哪儿?我不在的日子,还有人收拾吗?”
林七无语道,“你连自己的偏殿都记不得了?开什么玩笑,滚吧,你不在的时候,有宫人天天在打扫。”
顾希丞勾唇一笑,纵身一跃,跳进了飞云宫。
林七见顾希丞的背影消失,方敛去了笑容,“华景,这辈子,我恐怕最内疚的,就是阿丞了。”
沈华景抚了抚她的发丝,“阿七,我明白的,我明白。”
若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同意顾希丞做孩子的干爹?
姑苏亦白是那种得不到就会想方设法得到的人,而顾希丞,自始至终,他都在默默的看着一切,注视着林七,哪怕气得要死,哪怕爱得要命,真正到了关键时候,却又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就像是昨晚上,他宁可一整晚坐在台阶上,生着闷气,等待次日旭日东升,等待林七到来,也不会失了那份豁达,做出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来。
“走吧,回去吧,”林七看了看旁边的飞云宫,又看了看金华殿,“我们应该回去了。”
“好,我们回去吧,”沈华景扶着林七,一步步的踏上金华殿。
林七在侍女的梳妆下,一边整理行囊一边问道,“华景,我昨天那件嫁衣,去哪里了?”
昨天那一件嫁衣,最初送来时,她吃了一惊,因为嫁衣,似曾相识。
后来,她才慢慢想起,那是她亲手缝制的,送给华清公主的嫁衣。
没想到沈华景压根没有把嫁衣送给华清公主,而是自己偷偷的保存了起来。
那一刻,她的心,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按照你们的习俗,嫁衣放我这儿,”沈华景淡淡一笑,从一本书里抬起头,“阿七,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你了,就要去大明帝国啊,”林七说得毫不犹豫,“书茗一个人在大明帝国,又要面对沈华年,我很不放心,一定要回去看看,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说不一定还可以结个儿女亲家,现在指腹为婚也不错。”
沈华景搁下手中的书,径自走向林七,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发丝,“阿七,大明帝国的国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别担心,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林七眉毛一挑,“我管你什么国事政务呢,我管的是书茗,她一个人在那龙潭虎穴的深宫之中,我非常不放心。”
“别闹,阿七,”沈华景沉声道,“书茗····书茗已经不是你原来所认识的那个书茗了。”
林七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沈华景,蕴怒道,“景王爷,你和沈华年怎么斗我不管,但是要我放下书茗不管,我可做不到。”
十年前晋楚战场,是书茗的大姐把她保护得完好无损。
她远嫁大明帝国的时候,是书茗当了唯一一个陪嫁。
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书茗奋勇当先,一次次拯救她于危难。
这样的书茗,再怎么变,她林七,也是不会放弃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