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有老爷能打你吗?还不快点跟上!”
看来今日无论如何都免不了挨罚了,青衣丫环只得应了一声:“是,小姐……”
刚刚遭到嫌弃的余小哥不禁咧嘴笑了一下。
哟,原来煊城也有骄傲跋扈的人呀,还以为都受了太子殿下的熏陶,人人都谦和有礼呢!
等赶场子的人过去,叔侄俩也朝人群汇了过去。
正所谓人山人海,望一望,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哪里看得清前面到底有什么?再看看空荡荡的屋顶,余小哥不禁在心里直叹可惜。
要知道出巡这种事儿,不管是骑马还是乘辇车,坐在上面的人入眼最多的就是挥舞的双手和数不清的脑袋,入耳最多的是呐喊和尖叫。他哪里能把所有人都看遍,把所有声音都听清?
所以呀,要想获得对方的关注,就得别出心裁。
“来了!”
只听得前头有人喊了一声,人群“轰”地一下就沸腾了。
“三叔,我去前头看看。”余小哥回头跟余三叔讲了一声,弓着身子东钻西拱,竟生生让他给钻到了人潮的最前面。
但街面中央什么都没有。
人还没来呢!
余小哥跟周围的人一样,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大街的另一头。
悦耳的丝竹声首先飘入耳朵,紧接着,一支气势宏伟的仪仗队映入眼帘。其后跟着一辆青盖金爪朱斑轮的六马銮驾,一位宫装美男端坐在上面,笑容温润和煦。
第一眼看上去,那人宛如春风,催开了花红柳绿,让人恨不得沉溺其中。再一眼看上去,那人又好像秋日骄阳,催红了满城枫叶,让人从心里生出无限好感。
俗话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跟昨夜比起来,这人好看得简直可以称得上妖孽了。
周围更是惊呼一片。
“啊,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许多娇软的身躯涌上来,香风扑鼻,熏得余小哥脑袋有点昏。他揉揉鼻子,任人把自己挤来挤去,却始终屹立于人潮之巅而不退。
好些女子把绣有自己闺名的香帕朝太子殿下的辇车扔过去,奈何其人已被太子殿下迷得晕头转向,脚底下也发软,手上更是使不出劲儿。于是就看到一幕幕相同的景象:青天下,漫天彩帕飞舞,却没有一条能够飞近太子殿下的銮驾。
“哎呀,你挡住我了!”
“让开,让开点!”
“别挤呀!”
“哎你没长眼睛呀?”
“唉呀,擦过去了!”
“啊,真可惜!”
人声鼎沸,热闹喧天,余小哥也咧着嘴“嘿嘿嘿”地跟着人傻笑,还随手从旁边一人手里顺了个东西,看也不看就朝尊贵的太子殿下扔过去。
眼见那东西径直飞向太子殿下怀里,銮驾旁的一名侍卫伸手抓了一把,手里的感觉登时让他皱起了眉头——那是个月饼,油腻腻的,还被人咬了两口,缺口处露出里面的馅儿。唔,是五仁的。
近旁的人群都为之一窒。
谁敢拿月饼扔太子殿下,谁?
“殿下!”那名罪魁祸首全然不顾别人的眼光,蹦起来朝太子殿下挥手,一张圆脸激动得红扑扑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