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继续说他们的遭遇。
“那野人跑到我面前把我儿子往地上一放,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跑进了山林,那矮个儿也跟在他后面飞快地钻进山里面了!
“那野人害了我儿又救了我儿,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看看儿子伤得怎样!,
山神保佑啊,幸好只是掉在山溪的泥潭里摔断了腿,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老俩口就活不下去了……”
“山神保佑啊山神保佑!”大娘双手合十,口中念了十来遍山神保佑,而后去摸儿子的额头,眼中溢满了慈爱。
“大伯,你看清那野人的面相了吗?”蓝绍衣问道。
“没,我只记得我儿哪里想到要去看那野人的模样!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那高个儿的跑到我面前时我瞅了眼他的脸,他脸上有块很深的东西,不像是泥巴,像是胎记什么的!”
“哪边脸?”
“嗯,他是这样抱着我儿的,看上去应该是……”大伯演示了一遍,肯定地说,“右脸,就在眼角下边儿!”
听到这里蓝绍衣也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那野人能够去而复返可见还是有些良知,他们没有还回抢走的东西想必也的确没有退路了。
那高个儿的从两丈多高的地方跳下去还能再背一个人上来,应该有些功夫,没准也是个可怜的末路人。
不然,何必藏于深山与流民为伍?
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肚子造反——那人也会造反的。
他们原本似匪非匪,倘若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
到时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这时大娘忽然发觉儿子满面通红,惊得打翻了凳子:“啊公子我儿他——”
“大娘别急,是先前吃下的药起了作用!”蓝绍衣上前拿过脉,并无异状,安慰了大娘大伯也令其他几人睡去了。
天还没亮大娘又起来看儿子,大伯说儿子没有发烧,睡得很是安稳,大娘看了看没发觉什么异样,于是便去烧早饭。
早饭很简单,红苕苞米就咸萝卜。大娘怕蓝绍衣吃不惯这粗陋的山野食物,特意熬了一锅粥,没想到蓝绍衣主仆五人一口粥都没喝,尽吃苞米红苕,还问大娘能不能多做一些好给他们路上当干粮。
大娘一来感谢蓝绍衣昨儿夜里帮她儿子接骨,二来见蓝绍衣这么有风采的公子都不嫌弃他们吃的粗野,心里很高兴,又煮了满满一锅苕。
还特地腾出个竹篮儿,篮子底铺满干净的松针,把煮好的苕一层层放进去,上面再盖上块干净的布。
大娘还恐怕这一满篮子苕不够吃,硬要给几人捏饭团子,五人一齐阻止,大娘这才作罢。
大娘的儿子仍在安睡,蓝绍衣为他拿脉,脉象平稳。又叮嘱大娘大伯昨夜反复交代过的事情,而后跟大伯问清最近的山路,几人告别大娘和大伯往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