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士兵识相地暂时退到一旁,见惯了生死离别,士兵的心都应了许多,人生走到尽头就是死,只不过是早晚,看开了就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云如海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让士兵就继续带他走。
不是不伤心了,时间不多了,还是多陪着他爹吧。
云如海在见到云博远的那刻,差点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好故意板着一张脸,害得云博远以为云如哈还在恼他。
云如海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云博远,偶尔答上一两句,是不是点头,云如海不知为什么,他爹怎么变得这么爱说话了?想来,父子俩和谐相处这么长时间,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白天云如海就陪着云博远,说说话,或者相对无言,云如海没什么所谓,这几日他见到的云博远,是变化多端的,笑着的,无赖的,温和的,足够他回忆很久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三日匆匆而过,云如海陪着云博远吃最后一顿午饭,很丰盛,比他们在云家吃得都好,云如海却食之无味,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云博远,云如海再也忍不住一腔的不舍,悲痛地喊了声:“爹。”
云博远仿若未闻,仍自顾自地吃着,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多吃些吧,以后再也吃不上这这等美味了。”
云如海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云博远吃,此时的云博远没有悲伤、害怕、紧张的感觉,反倒是解脱了般,放下筷子,烟霞最后一口饭,笑着说道:“如海,以后爹不在了,要好好照顾你娘,以前是爹不好,这几日你能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遗憾不能再见你娘一面。”
云如海强忍着泪,点头,哽咽地说道:“我会带娘来看你的,还有阿阮,她一定会是个好媳妇的。”
云博远心满意足,笑着说道:“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不许哭了。”
士兵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云博远自知时候到了,拍了拍云如海的肩膀,说道:“如海,你长大了,云家就交给你了。”
说完,转身跟着士兵走了。
云如海看着云博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整个人颓废般地倚在墙边,过了半晌,仿佛听到枪响,云如海大拗,声嘶力竭地喊道:“爹!”
此时的云夫人似心有所感,一阵悲伤用上心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一旁的努破月见云夫人突然变了脸色,关切地问道:“娘,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夫人摇摇头,半晌说道:“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心里突然难受,怕是出什么事情了。”
努破月和云夫人默契地看向边城,努破月隐下心里的担忧,安慰道:“娘,肯定没事的,这两日我上街打探打探,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云夫人点头,她知道,不是云博远父子肯定有人出事了。
云博远行刑的全过程,堂主和君子影全全程观看。
云博远被带过来的时候,看到穿着正式的堂主,笑道:“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看着云博远轻松的模样,堂主松动了紧绷的脸色,沉声说道:“下辈子,别再做这么多坏事了,我不介意下辈子继续盯着你。”
云博远朗声大笑,快意地说道:“有了这一辈子,以后只想踏实地过生活,你放心吧。”
说完,云博远自觉地到行刑台上去,这里可是他的手笔 ,没想到是为自己准备的。
准备妥当了,时间一点一点逼近,而后枪声响起,一切都云消云散。
堂主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云博远,忽然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人死如灯灭,前程往事尽皆散去,怎么感觉云博远得了个善终?
君子影遵守和花染香的约定,亲自将云博远的尸体收敛了起来,当然,在这之前,士兵们再三确认云博远是真的死了,不然可不会让君子影带走。
堂主诧异,君子影笑道:“染香心善,怕云博远成了孤魂野鬼。”
出了军营,发现云从等在外面,君子影想了想,还是将云博远的尸体交给了云从,还是这样比较妥当。
云从见状,要对君子影行谢礼,君子影将云从扶住,好笑地说道:“我只是怕他成了孤魂野鬼,还缠着画家不放。”
云从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