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百万柔声道:“傻孩子,你和我们一起能帮上什么忙呢?赶紧离开这儿,去找你尹伯伯,他见我遭逢危难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并想办法来就救我们的。”
胡芊哭成个泪人,云如海拍着她的肩膀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哭得和个娘们一样,我们可就全指望你了!”
胡芊淡淡应了声“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陌生男子的气息,而且还是自己颇有好感的云如海,此刻内心早已小鹿乱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云如海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个胡家“公子”的反常,接着交代道:“我看得分明,那些悍匪就在南边的山坡上,一定要压低身子,沿着树林爬着出去,别被当成靶子了!”
转头对胡百万说道:“胡老爷,令公子出去搬救兵,我可以拖住他们一会,但是他们拿不到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斗。”
胡百万点了点头,疑惑道:“我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遭此大劫还可以如此处乱不惊,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行当?”
胡百万并不是本地人,所以对“云”这个姓氏并不敏感,一旁的伙计在其耳边低语道:“他是云博远的儿子,以前是边城驻防部队的营长。”
胡百万虽说不是本地人,但还是听过云博远的大名,大吃一惊道:“什么?他是云博远的儿子?啧啧啧,虎父无犬子。”
胡芊遵照云如海的建议,悄悄沿着树林偷溜出去,老刀把子也因为和商队协议了价码,手下的小弟也都放松了警惕,更是没有注意到娇小的胡芊。
“如海,在芊儿搬救兵的这段时间中,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胡百万在得知云如海是云博远儿子之后,就连语气都变得恭敬了起来,一副“你就是救世主”的表情。
云如海心中透亮,这老狐狸是把他当做救命稻草狠狠抓住了,换了一副口气吩咐道:“你先把大家都叫上,山人自有妙计。”
“小张,你把大家都叫来吧,就说我有事要说。”
“好嘞。”
没一会众人就聚集了过来,一个个眼睛之中都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是好几天未曾好好睡觉,胡百万把烟斗里没抽完的旱烟抖干净,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后朗声道:“这几天有一批土匪紧追着我们,无奈这荒郊野岭的想报官都没辙,所以刚才我就叫这位小兄弟去和土匪头子谈判。”胡百万指了指云如海,“可是你们猜怎么着?那土匪头子居然狮子大开口,要收我们五百大洋的过路费!”
人群哗然。
“收我们五百大洋过路费不就等于要了我们的命吗?”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身上哪有钱啊,这简直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他奶奶的,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们人多怕他们作甚!”
云如海听到人群的叫嚣,忧心忡忡,大家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这要是真火拼起来面对着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土匪那还不得被团灭?
“兄弟们,安静一下!我有话要说。”云如海吼道,可是大家都在忙着讨论怎么和土匪拼命,却没有一人理会他的话。
云如海怒了,拿起旁边的‘汉阳造’就对着天上连开三枪,可算是把所有人镇住了,接着说道:“大家听我说,我之前找到了土匪头子,也看到了他的一帮手下,手里拿的都是‘三八大盖’,那一伙人都是正规军出身,训练有素,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云如海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商队顿时炸开了锅。
“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我们的货给抢走吗?”
“真让他们把货给拉走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这小子自己没有货,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不是吗?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云如海把枪往地上一丢,歇斯底里道:“他娘的!出来冒着天大风险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自己的妻儿老小可以过上好日子吗?我也一样!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家里还有上了年纪的老母亲和新婚不久的妻子等我回家,我只是不想大家白白送了性命,家人可都盼着你们平平安安回去啊!”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营地此时没有一点声音,人群中有人说道:“你说的没错,真要能好好活着谁愿意赌上性命,可是我们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谁说没有其它路可走了?我有一个办法,只要大家按我说的去做,保准人和货物都可以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