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了凝雪院,一人走一个方向,黎叔打了热水来给沈文韬净手,瞧着这架势便知是闹了什么情绪。
“少爷,容老奴多说两句,少夫人毕竟是女子,女子性小,您还是多包容包容的好。”黎叔等他净了手,又端了参茶给他喝。
沈文韬一口茶水漱了漱口,“性小?她孟大帮主岂是寻常耍小性的女子?人家心思多着呢,会给丈夫安排妾室,也会自己找出路。”
黎叔听到此处,也不再作声,只摇摇头走开了。
待沈文韬沐浴罢,换了身寝衣才回了卧房。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气味,他皱了皱头,脱了外氅,挂在屏风上,只剩了一层薄薄的中衣,这才撩了床帐。
“少爷。”里头一个人媚眼如丝,只穿了一件藕色肚兜,侧卧在云被之上,长发披肩泻下,端的是冰肌玉骨,媚生生地唤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沈文韬眉头拧起,微微往后退了几步,他就说方才的气味鬼怪得很。
“少爷今日乏了吧?妾为您松松筋骨。”她踩在地上,底下是一条翠绿的撒花长裤,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前,那股香浓气味便涌了过来。
“你叫芳惬儿是不是?”他问她。
“少爷知道妾的名字?”她不知他从来都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只当他外面看着如磐石,只是心里总有她的一席位置罢了。她香臂搭在他的肩上,“少爷,妾已经是你的人了。”
烛火摇曳,映着她的面容越发暧昧动人,窗外虫鸣咝咝,的确是副香艳场面。他唇上勾起一笑,芳姨娘便跟着笑了起来,她不懂他,她只懂这世上男人没人能抵得过女子的投怀送抱。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琥珀一般眼眸中都是淡然,俊美似仙却勾出一段邪魅风姿。
“可我不记得何时有过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他忽然手上用力,往前一推。
她整个人栽倒下来,他力道颇重,让她的膝盖着了地,身子跌坐,如瀑布一般的长发也散乱了,她错愕地回过头,他还在笑,静立在原处,笑着看她出丑。
“少爷,你为。。。为什么?”
“好好儿的人,为什么要给人当妾?”他缓缓走进了几步,蹲身捏住她的面颊,“大夫人许了你什么?”
他的手指很漂亮,细长、匀称,微微有些凉意,只是力道缓缓加重,一阵阵钝痛袭来,那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噙着的笑容似残忍、似嘲讽,好像在他面前,万物都卑微得抬不起头来。
“大。。。大夫人未曾许妾什么,是。。。是妾甘愿要做。。。做少爷的枕边人。”不知是他这个样子让她害怕,还是痛的,她单薄的身体不住震颤。
“甘愿?好一个甘愿,甘愿为人侍妾,甘愿被人糟践,你就有这么下贱么?”他把她的脸抬高了几分,他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疼痛,看着她一双狭飞媚眼蓄满泪水,“可我偏偏看不得你这样甘愿的女子,青楼里的娼妓尚且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呢?我上次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