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听完徐局长的汇报,看着坐在一旁的伍元庆,随口问道,“这种事,季沫做得出来。你觉得呢?”
伍元庆愣了一下,“之前听徐局长分析,我觉得有这种可能。”伍元庆自然想置季沫于死地,但在姜公子真正表态之前,他不想让姜公子觉得,他和徐局长有过密谋。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事汇报给姜先生。”徐局长陷在自己的热血中,他认为万不可丢掉这难得的整垮季沫的机会,“竟敢谋害高级官员,简直目无王法。不严惩他,何以警效尤?”
“你觉得呢?”姜公子把眼睛盯向伍元庆。
伍元庆心里突然有一股发毛。
姜公子心里明白,再温柔的羊,如果它的身边没有了牧羊犬,羊就会以为自己是只狼。更何况,于他而言,季沫还没达到那种非除不可的地步。
“在老头子的眼里,季沫不仅是一个难得的将才!”见伍元庆不说话,姜公子便开腔道,“更是一个假以时日便可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他用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看徐局长和伍元庆,“你们知道吗?参谋部之前拟了一个减裁季沫部队的计划,他的加强独立师远胜一个普通的军,想裁减到一个正常师的作战人数,结果怎么样?”姜公子用意味深长的语气接着说,“老头子不仅骂了人,还差点掴了人。”
徐局长在姜公子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并不死心。他认为,没有哪个鸡蛋不会裂缝。最后,他决定在季沫身边安一个眼线,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让周顺去。
周顺虽有此意,面对徐局长的安排,他先是表现出一幅为难的表情;待徐局长微微露出一丝失望的情绪时,他不失时机地表示,他会克服一切困难,保证不让局座失望。
周顺到了江北省,先是以私人的名义去拜访了季沫。对于季沫的招待,他既要表现出为客之道的感激,但又不能过于让人觉得生分。
季沫呢?他既要让周顺感到他的热情,也不能把饭局的圈子扩大,所以,他带上了仓周、武跃马和赵芳,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次日,周顺捯饬了一下自己,拿好任命公文,顺便备了一份礼物,恭恭敬敬地前往伍元庆州雨市的府邸。
周顺心里自然知道,季沫、徐局长、伍元庆之间的派别;于他而言,不管站不站队,明面上,他是徐局长的人,到伍元庆的地盘任职,同时兼任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江北省驻防军办事处主任,所以,他既要让个别人感觉到他是自己人,又要让大伙儿觉得他就是来履职的,公事公办。
人呀,要想在这个世道上行走的无障碍,你就不能给自己贴下一个单调的标签。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这样呢,人就认为你是他的同类,鬼也认为你是他的同类,自然,人鬼都不会为难你。
在伍元庆的眼里,周顺的级别低是低了些,但架不住他是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人呀!更何况,对方还是徐局长派过来的。他可以看不起对方的级别,但他不能看不起对方的身份,更不能看轻对方身后的徐局长。退一步讲,从姜公子这个角度来说,他和徐局长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伍元庆便打算设一个简单的家宴,同时让人把自己的儿子伍自成找回来好作陪。
伍自成听来人说,他的父亲要让他回去陪一个金陵来的处长吃饭,气就不打一处来,觉得这太掉身价。
“你回去就说没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