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骁霏低头看那纸片,上面写着一个香港的地址。刚刚收起,阿丽俏生生地端着一个点心托盘和一瓶酒进来,一坐下就娇嗔道:“早要过来的,今天客人太多,都快累死啦。”
“谁让你家酒楼味道这么好,客人多不很正常嘛。”邢骁霏夸道。
阿丽笑起来,眼睛弯出一条明媚的弧度:“那你尝尝这个,看我家东西好吃,还是阿玉家的菜味道更正。”
……
出了门,贺五还埋怨说人家酒都拿来了,那么诚心,咱干嘛不喝点,憋了这么久了。
邢骁霏道:要喝咱俩晚上喝,下午还去看聂先生喝了酒去不礼貌。于是两人买了礼物水果,手上提得满满的,去到中大聂先生寓所。
谁知这一趟却来了个空。连小治,还有保姆全都不在。门口有灰尘,家里没人不是两三天的事。
只有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外出香港,九月可返。
邢骁霏抹了抹脸,想见的人都在香港,看来要去一下那里才行了。
他带贺五来到纸扎铺,把东西交给伙计,让他给贺五找点事先做着,给宋掌柜留了一个字条:我去香港了。
……
第一次去香港,是几个人匆匆赶到启德机场接飞机,这次不同,邢骁霏是是一个人坐火车来的,感觉大不相同。
一路上给邢越非的印象,此时东方之珠还带着十分明显的渔港痕迹,尽管也有热闹的街巷,一些楼宇,但田地荒地更多,贫民窟比比皆是,可见许多市民的生活还处于穷苦之中。
别说和三百万人口的大上海比,比历史久远的广州也有所不如。
一直走到香港仔码头,他才真正感受到港城的美丽,这里算得上十分繁荣了,汇丰银行大厦、太子行、皇后行、圣佐治行、皇帝行、于仁行及邮政总局;和前世照片上已经差不太多。百年后的模样都依稀有了大致的雏形,只是楼和建筑矮些。
这里光码头有好几个︰皇后码头、天星码头及卜公码头,很多男人在码头做劳工,就是苦力,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足见此时香港船运多么发达。
这里还有香港最繁华的街道,道路两边是欧式四五层高楼,街上有电车行走,两边是行人和商铺,也有一些药店和饭店,还有一些当街摆卖的小贩,卖些海产和水果这类农产。
老板娘给他的地址就离这不远,但街道弯弯绕绕的,并不好找。
七月的天气,那个热不是盖的,邢骁霏本身就怕热体,买了瓶水,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完还是不行。干脆找一间糖水铺。想着坐下喝点豆沙凉快凉快,也歇歇脚。
天热,人多,里面位置有点不够坐,他见一张台边只坐了两个戴大帽子女的,还稍微松点,厚着脸皮过去孖台。
谁知刚把绿豆沙放下,屁股还没落上座。其中一个女人就注意到了,道,你这个人知不知礼数的,我们两个女人在这里,还有大肚婆,你怎么不问一声地就跑来坐下。
邢骁霏不由得囧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还真是大着肚子的孕妇,而且是很大,起码七八个月了那种大,头发蓬松,脸上有点浮肿,眉头生气的竖起,但依然能看出来原本长相是非常的漂亮。
他才不会和高风险人群理论,端起糖水,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要撤。另个背对他的女人一转头,却站起来道,“骁霏,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