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仁跟着独孤义来到空桑河边上。
独孤义坐在河边，抬头望着星星：“不能睡觉的人生，何其无趣……”
独孤仁坐在他身边：“你不是因为睡不了觉而难过，真正让你介怀的是你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觉得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觉得自己很失败……”
独孤义蜷缩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里：“你别说了……再说我哭给你看信不信……”
“从你出生以后，我就没见你哭过几次，你不是个爱哭的性格，为这点事儿，你哭不出来。”独孤仁淡笑道。
独孤义猛地抬起头幽幽的看着他：“我在这emo，你在旁边不停补刀，你很讨厌知道么！”
“我知道啊！我故意的嘛！”独孤仁耸耸肩，贱嗖嗖说道：“怎么，不服啊？不服来打我啊！”
砰！
刚说完他就仿佛一颗炮弹一样落进水里，崩起大片水花。
独孤义默默收拳：“我想打你很久了！”
砰！
河面汹涌，独孤仁从水面暴起，左边脸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红色拳印。
“独孤义，你大爷的……”
额头绷起十字青筋，刚想发作，可是一眼望去，河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再看远方，那货都已经快跑出去二里地了！
他直接施展雷法，化作一道雷光冲刺过去。
轰隆隆！
听到后面的雷音，独孤义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
下一瞬却是两条腿儿倒腾的更快了一些。
“是你让我打的！你不要过来啊！！”
独孤仁狞笑：“我让你打你就打，那我现在让你停下呢！”
“好嘞！”
独孤义骤然顿足，抬头看着冲劲儿过猛直接飞过去，一不小心撞在树上的老哥，他抿着嘴：“你让我停的哦！”
……
十分钟后，独孤义头上顶着个大包，独孤仁脸上挂着个拳印，俩人又回到了河边坐了下来。
“董济临死前，跟我说了很多话，这让我即便是杀了他，报了仇，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快感，还有莫叔叔和大猩猩……我总在想，如果他们不选择帮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独孤义望着河中朦胧的月影，低声说道：“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啊，好像突然变的很模糊，怎么看也看不清。”
独孤仁从身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入河中溅起一道水花，河面上的月影顿时幻灭，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这个世界一直在变，但其实也一直没变，你如果隔着一层河水去看待这个世界，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还会有窒息的风险，所以你一定要钻出水面，把头伸出来，然后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大口的呼吸，等你把气喘匀了，这个世界也就清亮了。”
“钻出水面……”独孤义嘴里呢喃：“可是如果脚下被水草缠着，又该怎么办呢？”
他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仿佛都置身于河底。
他抬头向上望，他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水面，看到了充满希望的阳光。
他双手在水中滑动，清晰的感受到了水的阻力，但是无论他多么卖力，却仍然还在原处。
他低头看到了缠在脚上的水草，他屈身弯腰，想要去将水草解开。
可他越用力，那水草便绑的越紧，并且还在一点一点的，将他往更深处的黑暗中拉去。
突然他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回到现实，此时他浑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就好像是刚刚从河里被拽出来的一样。
他大口的呼吸着，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天都已经亮了。
旁边独孤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急，慢慢来。这对你来说是一道坎，但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当你能够钻出水面得见天地的时候，你的心境，便也迎来了第二次突破。”
“你哥说的没错。”剑爷这时显现身影：“人生路远，你年纪还小，也不急于一时，放慢脚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