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二团长。”柳倩一指江遥,用的是命令的口吻,然后托住精巧的下巴,自语道,“三团长给小貂,赵甲做四团长,孙乙……”
杜山听到这里忍不住了:“柳姑娘,我呢?”
柳倩再指杜山,“你嘛,跟孙乙打一场,谁赢了谁做五团长。”
“不成不成,我怎么也得弄个三团长吧!”
“就你这身板,给个五团长就算是抬举了!”
“休要瞧不起人,秤砣虽小压千斤,不信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
江遥听两人争吵,只觉颇为好笑,有一种山寨大王争交椅座次的画面感。他的目光斜移,透过帐篷缝隙,望了望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他收回视线,正欲打断争吵,倏然心中一动,回想起上一瞬看到的景象,似乎隐隐有种挥之不去的不协调感,再度向外望去。
营地只有零星几点火光,值守的哨兵三三两两或卧或坐,一派颓懒之景。江遥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某个独身一人的哨兵身上时,瞳孔一凝,那种不协调感正是来源于此。
那个哨兵跟其他人隔了一段距离,站在离帐篷五丈左右之处,身姿笔挺,手按剑柄,精神风貌截然不同于侪辈,如一杆立着的标。
他背对着江遥,黑甲几乎融入了夜色,乍一看上去只是模糊的一团。但在江遥的感应中,那里原本应该是没有任何生命的!
‘此人是谁?’
江遥身随心动,如一缕烟悄无声息地跨越空间,几乎刹那就出现在那人背后。
他动身时刻意隐藏了气息,然而就是在气息消失的那一瞬间被那人察觉,那人身形晃了一晃,江遥的右手自黑夜里从容探出,击穿了他的背心。
——残影?
右手击空,黑色的人影袅袅消散。在彻底破碎的前一刻,江遥看见他的侧脸,浸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只有模糊的轮廓。
‘好精妙的隐遁之法!’
江遥四下观察,周围是一群无精打采的哨兵,那人离开的方向根本寻不着头绪。
帐篷里,柳倩和杜山早就因他突然离开而停止了斗嘴。柳倩转过头来时,正好望见了残影消散的一幕,她面色倏地一变,粗暴地撞开门冲出来。
“流缨哥?”
那人的背影,像极了她朝思暮想的男子。
夜沉人静,只有她清脆的声音向四野扩散,惊起了几只飞鸟。
柳倩只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便不再开口。贵族的骄矜令她不可能如村妇一样大吵大嚷,但她并不死心,目光向黑暗中搜寻。
“柳姑娘知道那人来历?”江遥在她身后问。
柳倩从牙缝里冷冷地迸出两个字:“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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