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目光下意识落在了秦羽身上。
秦羽，也在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秦羽难得的充其微微一笑。
这是他主动向一个人露出微笑。
但姜白雪的眼神却依旧清冷，一路走来，她付出了比其他男人更辛苦的心血，在她的字典里，只有胜负。
是的。
她把秦羽当成竞争对手了。
注意到了姜白雪眼里的挑衅，与倔强，秦羽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容更深了。
他头一次觉得，往后余生的艰苦岁月中，似乎多了什么期待。
“你好，我叫秦羽。”
“姜白雪。”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对话。
虽然姜白雪在秦羽以后的人生里起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那时的他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彼此，都视对方为对手。
龙息的训练，更正统，更全方位，压力很大。
但是秦羽依旧秉承在影卫学院留下的传统，无论多累，都要加练。
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他刚毅，平静的面容。
以及永远挺拔的脊梁。
那一年，秦羽二十岁。
别人的二十岁，是青葱校园，是青春与恋爱。
而秦羽的二十，是枪林弹雨，是艰苦的训练。
他在他最美好，最灿烂的年纪，毅然决然走上了一条危险，却没有尽头的荣耀之路。
一走到底！
……
此时此刻，现场乃至全网直播间的网友们，都不由得看痴了。
所有人目光盯着画面，神色呆滞。
乃至云颖初都有些恍惚。
画面里那个一身傲骨铮铮，满身正气的少年，真的和眼前这个双手沾满鲜血，恶贯满盈的叛徒……
是同一个人吗？
云颖初眼里闪过一抹挣扎。
此刻的少年，眼中的光芒，是那么的热烈，连她都感到动容。
这是信仰！
他把守护整个神州大地，当成信仰一样的存在。
只是，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心怀热血，傲骨铮铮的少年，不惜抛弃原有的一切荣耀，甚至要屠了昔日恩人养父一家，最后离乡叛国的呢？
“你既然都发了誓了，就不能违背誓言，可你为什么，要背叛国家？”
“为什么，要对我们挥动屠刀？”
“为什么，要杀了爸一家？”
“为什么，要杀一直照顾你的大哥？”
“为什么，连我这个妻子，还有女儿都能抛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来到法庭后，云颖初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可是，看到此刻的一幕，她终于破防了。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倾泻下来，心中压抑着的愤怒与悲伤太多太多，无法得到发泄。
而随着云颖初的怒吼声，现场也不断响起或惋惜，或愤怒的议论声。
“心中有信仰的人，是很难改变的，除非，他经受不住了诱惑。”
有人说道。
这个说法，得到许多人的肯定。
“很有可能是这样，别看现在秦羽一脸浩然正气，他才二十岁，正是一个男人最经受不住花花世界诱惑的年纪，金钱、权势、美女，太多太多东西可以迷惑他了。”
“是啊，唉，这些就像毒品啊，沾染了，就放不下了！”
“相比坚守心，唾手可得这些东西，我想是个人都会动摇。”
……
聆听着现场的声音，冰冰握着话筒，神色沉重。
“或许他曾经也面向阳光过，最终，却沉沦了黑暗。”
这些话，像针刺一般，深深刺入云颖初的心中。
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鲜血如丝般流下来。
秦羽……
你真的……
堕入黑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