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顾昉,牛晓心中一阵苦笑。信仰是个好东西,但有时信仰也真是害人不浅呢!
“你真的相信有神存在”思忖良久,终究还是没忍心继续哄骗。拿一个人的信仰耍手段确实有些违背内心,虽然权势很好,但总有正途去得到。
谁知顾昉闻言却是一惊,惶恐不安的看着牛晓。憋了半天才惴惴道:“上神何出此言?我自幼修持神道,从未有过怀疑。如今上神金身临世就更加肯定我所修非假,我对神从无二心,天地日月可鉴。若上神不信我愿立下重誓...”
见其信誓旦旦就要宣誓,牛晓无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可我是无神论者啊!”既然不想欺骗,那就坦诚相待。
谁知正要宣誓的顾昉闻言,如遭五雷轰顶怔愣愣的傻在当场。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是无神论者’。自幼跟随恩师修持神道,始终坚信神只存在。苦寻二十余载期间也曾动摇过,放弃过,可从未曾怀疑过。而今日一个神袛突然降临,正当自己惶恐、欢喜、不安、激动时那神袛却对自己说‘他是无神论者,他——是无神论者’。荒谬、何止是荒谬,这是对自己信仰的摧残,对自己坚持的否定。
不管是谁只要动摇了自己的信仰,那就拿命来搏,即使是对方是神只也不行......
看着顾昉表情从惊讶到惶恐,从惶恐到不安,从不安到愤怒,最后既要走向疯狂时,牛晓无奈的暗叹一声。伸手一指,一缕金光射出落到顾昉身上,随后顾昉便被熠熠金光包裹。
“看,这只是我所修功法而已,现在你也如同方才的我一样。难道你觉得自己是神”?
顾昉不可置信的看着覆盖周身的金色,脸上的疯狂之色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失望。自己多年的坚持难道当真是竹篮打水,那遥不可及的神难道真如他人所说是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若神不存在,那自己这些年——历代神官这些年终究是傻傻的向谁祈告.......
“唉!”牛晓挥挥手收回金光:“给顾侯爷带来误会,牛某人深表歉意!不过我说我是无神论者不假,但那只是我的观点。并不代表侯爷的信仰就是错的,毕竟我们这芸芸众生谁敢说自己所信的就是真理呢”。
看着神色颓废,眼神落寞灰暗的顾昉,牛晓只得出言安慰。真诚相待是不假,自己这个神是假的不错,可对方这个财神可是实打实的绝对真。当然要努力争取一番。
“上...额~您觉得神存在”?顾昉眼神恢复些许神采,满是期待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觉得神存不存在不重要,因为那是我的思想。重要的是你,你觉得!面对质疑你是否有坚持的勇气与智慧”!
“重要的是我觉得.....”顾昉神色迷茫,站在那里低声嘟囔。
牛晓也不出声,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片刻之后,顾昉神色即恢复如常,眼神里充满坚毅之时,牛晓这才淡淡一笑道:“洪泽,去取些酒菜来,今日咱们师徒陪顾侯爷好好喝一杯!权当赔罪”。
“额,那个顺便给我带壶水过来,我嗓子都干了”待洪泽即将离开时又连忙叮嘱。
洪泽一直站在一旁,虽不解师父为何要招惹财神爷,不过出于对师父的信任他并未多言,此刻听见师父吩咐,忙应了声转身朝门外走去。当听到顾昉的叮嘱是没来由的一阵好笑,让你丫不停的说,不口渴才怪!
外面已是红霞漫天,一束金辉自地平线上穿过层层红云,洒下最后的余光。
天光微亮,牛晓的房门再次打开,摇摇晃晃的顾昉在洪泽的搀扶下这才离开。房间内酒气熏天,牛晓正歪斜着身体席地而坐,其周围细细数去竟有十来个空酒坛子。
三人这是喝了一夜,谈了一夜。没人知道谈了什么?就他们三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都说了那些胡话。
盘坐良久,牛晓摇摇脑袋使自己清醒几分,将盘中的几粒花生米放入口中,咀嚼半晌悠然长叹: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这都喝了十几坛子酒了,愣是没把一盘花生米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