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苍心情正糟糕,气道:“装你大娘,有什话赶紧说,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韦省见他动怒不再卖关子,“这李小璐不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不可信。”
周苍一怔,“姑娘爱打扮就不正经了?”
韦省叹一口气,道:“看来你比我还不了解女人,她身上那套行头,根本不是普通姑娘人家能穿戴得起的。”
“这又怎么样?”
“李家对云之南开出的价码是多少?”
周苍不满,“价码你个头,是聘礼,你以为卖女儿吗?”
韦省突然放声大笑,“你常说我浑,我说周苍浑才对,捌拾两聘金对不对?李小璐身上那套行头外加上头上饰物,超一百两不止。”
周苍呆了一呆,终于明白韦省要表达什么。难道之南被她骗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冒起,顿时如梗在喉。
“走吧,完成了云(冤)大头的遗愿,该回去办咱们的事了。”
周苍有些生气,道:“要走你走,没人拦你,小爷此刻回京不是找死吗。”
“那你待怎么样?”
周苍沉默半晌,“我想查明真相,给之南一个交待。”
韦省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云大头人都死了,你管这破事作甚,毫无意义可言。”
再次听到“云大头”三字,周苍无比闹心,终忍不住,大吼道:“老子几次救你才是毫无意义,才是破事,你给老子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烦老子。”
想起云之南被带走前的脸容,周苍心如刀割,更被韦省的冷嘲热讽气得怒不可遏,大骂起他来。
韦省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浑气上冲,“你他妈的救我纯是心怀叵测,只不过想利用我杀我恩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韦省落得个千夫所指,还不是因为你奸计得逞,我呸!”
周苍听了心中一片冰凉,怒极反笑,指着自己心房道:“是,我周苍第一次第二次救你都是居心叵测得了吧,韦省,咱们从此各不相欠,从此恩断义绝!”说完,调头就走。
韦省叫道:“周苍,你不准走。”
“我偏要走,你能怎样?”
“能怎样,我能揍扁你。”
“来啊,来啊!”周苍蓦地停步转身。
韦省快步奔近,话不多说抡起拳头砸来,周苍怒极,举手还击。两人皆是大伤初愈,也无甚解不开的恩怨,可打斗起来那狠劲丝毫不减,状若疯虎,都欲要了对方性命。
韦省自跟盘西山一段时间,得其指点,脑壳似乎开了窍,武艺与内功皆精进不少。而周苍长处在兵刃,身无内力,只手空拳并无优势,幸招式精妙,罗刹夺命脚频频踢出,逼得对方不敢太过靠近。
两人从堤上打到田里,又从田里打回堤上,最后双双滚进冰冷的河水当中,水深没头,最后不得不分开,各自上了一边河岸。
韦省盯着周苍,丢下一句话“下回再干你。”掉头走了。
周苍喘着粗气,叫道:“看看到底是谁干谁!”
韦省回头大叫:“周苍,你王八蛋还骗我,说恩师与卢鼎是好朋友,诱我上勾,卑鄙,无耻,下流,贱格,我呸,你这种人,不配当我朋友。”
“我才没你这种朋支,是非混淆,黑白不分,救你性命,是我这辈子干下的最失败的事!”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等着你来。”
周苍对骂完,脱了湿衣躺于河滩上晒太阳,看着湛蓝的天空,心想韦省这小子本来就浑,又在盘龙山庄中耳濡目染,脾气禀性变了不少,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确实不无道理。
周苍愤懑难平,而后想自己不择手段除去盘西山师徒,被韦省怨怼殴打,实也算不了什么。平复心情的他,在春风习习中,在和熙阳光下,睡了过去。醒来时太阳已落山,周苍一骨溜爬起,穿上衣服,只感觉浑身酸痛难受,暗骂韦省下手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