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带弟子来比试的人叫做藏海,藏海长得胖,为人谦和,笑起来像尊弥勒佛。
他是兆悠仙君座下大弟子,修为平平,好几百年了才从金丹期突破到元婴中期,酒量极差却酷爱喝酒,常年醉醺醺地睁不开眼睛。
上个百年藏海也参加了大比,没撑过第二轮就被人咕噜噜踢了下去。
这回师傅让他带着新入门的小师弟来,藏海自然也没对小师弟抱什么期待。
逍遥派嘛,都懂,输赢并不放在心上。
藏海起先守着玄衣小师弟比试,想了想,他喃喃道:“不如趁这个时间喝点,醒来师弟就被淘汰了,我等刚好赶回逍遥宗。”
一喝就睡死了过去。
再清醒的时候,玄衣少年推他:“师兄,藏海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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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睁开迷离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玄色面具的脸,他打了个酒嗝儿,拍拍来人肩膀:“小师弟啊,你比试完了吗?”
“师兄,早就结束了。”
“结束了?那就回去吧。”藏海乐呵呵安慰,“你才入门,参加大比就当开开眼界,咱逍遥宗不与他们这些俗人争。”
玄衣师弟腼腆一笑:“师兄说得是。”
藏海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挂:“走走,回宗门。”
玄衣弟子没动,似乎不太好意思:“师兄,我晋级了。”
藏海:“……”
本来以为小师弟在开玩笑,没想到藏海晕乎乎往厢房走的时候,一群人围着他打听:“你们逍遥宗新入门的弟子是什么来头,赤霄宗那个首席大弟子,在他手下没走过三招。”
藏海摸摸脑门,这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啊。
他一回头,那少年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小师弟的来历,恐怕只有师傅清楚。
逍遥派全员懒惰,却有一点好,心思单纯善良,前两年师傅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捡回了一个血人,身上全是被撕咬的印子,看着委实凄惨可怜。
兆悠仙君给他治好了伤,后来一测试灵根,好家伙,竟然是个雷系天灵根。
这下兆悠仙君喜不自胜,连忙把人家收入门下,悉心教导。
小师弟乖巧懂事,全师门上下都对他特别有好感,兆悠仙君生怕小师弟嫌弃宗门是扶不起的阿斗,没想到人家知道以后并不介意,依旧留在逍遥宗。
但细说起来,小师弟从何而来,又是怎样的过往,藏海一问三不知。
三招打败赤霄宗大弟子的事,真不是在给他开玩笑?
藏海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乖乖哎,这天灵根小师弟是吃了什么宝物吗。
藏海遍寻不到小师弟,没想到人家已经在厢房睡着了。
藏海叹口气,小师弟强归强,这性子太腼腆了,不喜和人交流。藏海上前去,作为师门贴心大师兄,给小师弟盖了床被子,他一碰到小师弟,小师弟就睁开了眼睛。
玄衣少年漆黑的眸带着几分冷意,见到是藏海,他眼里的冷光散去,轻声说:“师兄。”
藏海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靠近,总觉得小师弟气息很淡。
就像……灵魂出窍般。藏海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藏海突发奇想,摸出一块试灵石:“小师弟,师兄听说你在比试上不凡,师兄给你测测修为。”
玄衣少年从善如流伸出手,放在试灵石上。
金色光泽流转,藏海惊讶道:“小师弟什么时候从筑基突破到金丹期的。”
少年淡淡地说:“前几日赶路的时候,当时师兄睡着了。”
藏海不知道该对逆天的小师弟摆出什么表情:“……师父知道一定很高兴。”
这就不像他们逍遥宗的废物啊,自己可是用了两百年才金丹,小师弟这才多久?一年?
少年说:“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藏海走了几步,又变得乐呵呵的,“小师弟明日的比试不要紧张,你才突破,稳住心境最重要。那个安魂灯咱们拿不拿都没事。”
少年眼里带着浅浅的讥诮,面具下的薄唇却微微扬起:“我知道的,师兄。”
藏海离开了。
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重新躺下,他的呼吸越来越浅,直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长泽山梧桐林里的苏苏睁开眼睛。
她轻轻皱眉,抬手结了个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衡阳宗内有浅浅的魔气。
然而灵印并没有捕捉到魔气,苏苏收回手。
是她太过敏感了吗?
过几日大比,参加人数已经少了一半。
岑觅璇也对上了逍遥宗的人,只不过她率先对上的是另一个弟子。岑觅璇没用多久,鞭子就把人抽飞出去,那个弟子狼狈站起来。
岑觅璇心道,果然是普遍资质最差的逍遥宗,这人是她最差劲的对手。
媵庄揉了揉眉心,知道管不住这个师妹,已然心生绝望。
就在岑觅璇对安魂灯稳操胜券的时候,她对上了逍遥宗的玄衣少年。
一看他身上的鱼纹,岑觅璇眼睛里便流露出嘲讽之色。
对面的少年弯了弯唇,低声说:“在下……逍遥宗澹台烬,请师姐赐教。”
岑觅璇本就瞧不起逍遥宗,事实上,世上修真者没几个瞧得起逍遥宗的。她鞭子都没拿出来,想直接用水剑解决对手。
片刻后,她被人一脚踹出比试台。
面前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岑觅璇听见他不好意思地说:“师姐是不是还没准备好?”
岑觅璇的脸色忽青忽白:“当!当然!”
但她自己知道不是的,她确实一招都过不了。
玄衣弟子嘴角翘了翘:“那便是在下胜之不武了。”
媵庄连忙上前扶起她:“你没事吧师妹。”
岑觅璇咬牙摇摇头,媵庄看一眼澹台烬,玄衣少年已经重新回到了台上。
媵庄连忙扶着岑觅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