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金簪高举,对着满室跪着的众人道:“这皇后的人选就是太尉柯士姜之孙女柯嫣然,既然玉如意这么不经风雨,随时都会破碎,不用也罢。
朕手中的这去金簪就代表着后宫之首的权利,得金簪者得后位。”楚无俦掷地有声的道,随手将新周后的乌发挽起,把那去象征着后位的金簪插在了那漆如点墨的发间。
“等等……这去金簪……金簪……这是废皇后的那支金簪?”太后惊惧的瞪着一双凤眼,摇摇晃晃的从位置上走下来,浑身微微的颤抖着。
新周后轻轻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站着,他知道该来的终将会来的。
“是,那又如何?母后有什么异议吗?……这去金簪该在谁手中?”太后踉跄着脚步冲上前来,在离赫赤焰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时又猛然的停住,她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惊恐。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直指着新周后高喊,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显得刺耳且突兀,“她……究竟是谁?”
“母后这话问得倒是极好笑的,她是认?她是朕的皇后。”楚无俦眯起狭长的眼睛,负手而立,带着几分威严、几分狂傲、几分不屑,只是那不经意的紧眉昂首之间,也透出些许的不耐烦。
“不,不,不……她不是她不是……她不能是……她是谁?她是谁?她……”太后几乎疯狂的追问着,陷入一阵歇斯底里中,她一下子冲到大殿柯士姜的身前,十指紧紧的扣住对方官服的衣襟,毫无形象与姿态的大声追问道,“说,告诉所有的人,这个人是认谁?她究竟是谁?”
柯士姜是三朝元老,对乾金国是一片赤诚,他年轻时也做过将军,带过兵打打仗,年老后出将入相,在朝辅佐历代的皇帝,从不敢有所懈怠,也曾经历过朝廷的勾心斗角,却不曾碰到过现在这种情况。
只扣噗通一声,柯士姜便跪倒在地,却是一个字也不肯吐露。
“母后,朕看您是太累了,不妨早些回去歇着吧,反正这选后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后面的事情由朕自己处理好了。”楚无俦一甩龙袖,两名太监便朝着太后走了过去。
“不要……你休想哀家回去,即便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他是谁?”太后有气无力的叫着,浑身抖颤的如同一叶子,弱不禁风,她的激动已经让她耗尽了太多的体力。
楚无俦朝着太后走了过去,宽厚的手掌伸向太后,对方猛地向后缩了缩,用着一双惧色而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略有些精糙的手指抚过太后鬓间的一丝银发,楚无俦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母后,人老了就该颐养天年,不要操太多无谓的心,那样老得会更快的。”
“哼……呵呵呵……你是想让哀家闭嘴吗?……你也开始知道害怕了吗?”太后一把挥开楚无俦的手,轻哼着露出得意的笑容,“无论你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哀家今天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
太后哈哈大笑着转过身,向着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大声的说道:“哀家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告诉你们那个人究竟是谁?其实……”
“太后,您何必呢?即使换个人做皇帝,你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新周后转身面向着彻底陷入恐慌中的文武百官,淡淡的道:“太后想要说的事情还是由我这个当事人来说会比较好些吧。”
“你……”楚无俦轻唤他,对方回给他一抹了然的、淡淡的微笑,却很淡定。
新周后扯散自己的长发,将金簪握于手中,嚓的一声用金簪将长裙自胸口划破到低端,露出里面一袭紧身的素白锦袍,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般的男子都会穿的衣衫。
随着他的动作,也逐渐暴露了他男性的身份,大殿之上一片抽气声,却无人开口发一言。
“大家看到了,我的确不是柯大人的孙女,我是男子……”新周后笑容更深,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让他由衷的笑了出来,“朝中的老臣应该知晓,在十二年前,这支金簪落入了谁的手中,是的,就是我……”他顿了顿,看着所有人继续道,“……就是我这个乾金国的陛下,当今圣上的亲皇儿,也就是巫神所说的妖孽皇子新周后。”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之上便是一片哗然。
新周后朝着楚无俦望过去,对方那波澜不惊的表情,让他稍稍放下心来,他不希望自己给对方造成太大的麻烦,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这么做了。
“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您在皇陵是不该出来的,就算出来了也该躲起了不见人,怎么能如此大摇大摆的来到这宫中,还做出这争当秀女选后的荒唐之举呢?”护国将军战崇天早已为自己的女儿未能争得后位,而耿耿于怀,正好借此机会吐露心中的不快。
“战将军说得是,难怪太后会如此的心急,这可是关乎到咱们乾金甸的国运国脉的大事啊。”老好人御史大夫严清随声附和道,他一出口,便引来了更多的追随声音。
“柯老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想您也是这朝中的老臣了,怎么会如此荒唐的帮助妖……帮助陛下做这种荒唐之举呢?如果让陛下当选了皇后,这传出去,一是有损咱们乾金国的威望和声誉吗?这是要让人贻笑大方的呀。”太子太傅指责起柯士姜来,但其实字字句句都是朝着新周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