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日晚间,刘瑞找到了,满目真挚:
“清娘,我想去织坊,可以吗?”
在我不解的眼神里,随即又道:
“绣坊里的姐妹,实在容不下我了,那些学徒的姐妹更是对我有意见,再加上那双面绣实在钻研不透,连带着我自己的绣活都做不好了,清娘,我之前以前许多对你不住,可是这一次你帮帮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这些我做不了决定,你去问师傅吧。”
“怎么会呢,如今你已是管事,师傅又这么信任你,你只需和许心说一声便好了,再不济,就和师傅要个人,师傅不会不答应你的。”刘瑞急道。
我看着她,只一句:
“为何你不去说?”
“我......”刘瑞语塞:“我又不是掌事,我去说不合适。”
“这些事我做不了主,织坊现在人也够,暂时不缺。”
刘瑞许是听懂了我言下的拒意,只定定的看了我许久,便转过身去,不再说些什么。
如此相安无事了许久。
直到绣坊出事。
说是丝线染了色,一个夫人不经意间衣服沾了水,谁知那刺绣的地方颜色变脱了去,污了一大片不说,生生废了一块好料子,还招了同行之人耻笑。
那夫人气急,便来找制衣店理论,师傅仔细检查了那件衣裳,
确实是制衣店做的,而那刺绣,亦是出自绣坊之手。
此事还未善了,接二连三的事故频出,
不是脱了线,就是掉了色,一时间,店铺里退钱声讨之声,
在后院的织坊都能听上两句。
可真真究查起来,只找到了刺绣之人,却还不是同一个人,
皆呼冤枉,
想要去究查丝线,却毫无头绪,
每个人的丝线,都是上好的。
唯一的猜测,便是只那几件衣裳的刺绣用的是劣质丝线,其余的都没有问题,
可后果却不止如此,好些主顾听说了此事,纷纷前来退了早早定好的单子,
许多人都止步于门前,再不光顾。
制衣坊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再加上同行的有意排挤,终是没能撑过那段时日。
师傅将整个制衣铺子给抵了,将所有人的月钱全部结清,
只一句好聚好散,便离开了当地。
谁都不知师傅去了哪里,也是一丝音讯都无。
众人皆是黯然神伤,却又无可奈何。
而清娘,也回到了原本破落的家里,又拾起了那家磨的不成样的织架,
按照那本图谱所说,悉心钻研,终是研究出了水光缎。
而师傅原先的制衣铺,便叫“水光坊”。
由此,慰念师傅拳拳教导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