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刘瑞是怕极了这个婆母。
清娘曾打探过,刘瑞的婆母虽是个严厉的,却很明事理,处事公正,在当地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奈何就算是再有能耐的人,亦有年迈,有心无力的时候。
直到刘瑞的丈夫接管了家中事务,生意一转直下,不复当年老太太手中半分盛况。
是以,清娘便赌了一把,将水光缎的名声传到外乡里,刘瑞一众正想着该如何将店铺盘活,水光缎一名传出,便正中下怀,再加上又出自清娘之手,如此捷径,刘瑞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刘瑞找上门来,便在清娘意料之中。
而后,清娘故意激怒刘瑞,只见背后真正主事之人。只赌刘瑞婆家的产业,是否便到了需要水光缎撑场面的地步。
没成想,真的赌对了。
五日之后,便有消息传来,当年之事悉数查明。
只道是刘瑞未曾选上管事,怀恨在心,又怨愤其师傅偏袒他人,是以便书信联系了早年与自己定下姻亲的未婚夫,二人合计一番,由刘瑞将绣坊的丝线藏在书信里寄出,又由其未婚夫从中作梗,利用家中产业私造了赝品,再让刘瑞混淆进了绣坊的丝线里。
水光坊关门之后,许多主顾流失,其中不乏外乡之人,而这些客源则悉数进了刘瑞未婚夫家的店里,而刘瑞便也借此“立下一功”,提前嫁入了夫家。
只不过刘瑞的丈夫生性懦弱,毫无主张不说,耳根子也是极软,在刘瑞的撺掇之下做了好些赔本的买卖;
刘瑞自己也仗着曾经是水光坊“管事”一名,颐指气使的“教学”于夫家名下的绣房里的绣娘们,不过教授的那双面绣四不像一般,没过多久便被婆母责令了回去,不敢再造次。
夫妻二人起初还因为年少那些一拍即合的龌龊主意,只觉得是同道中人,倒也还琴瑟和鸣的恩爱过一段时日,奈何平时交际应酬不乏美艳女子作陪,时日久了便也生出了别的情愫,为此夫妻二人便出了隔阂。
刘瑞的丈夫为一歌女赎身,养在别院里的事丝毫不避人,闹的沸沸扬扬,刘瑞也是丝毫脸面全无。
最后还是老太太出面,将那歌女打发了才算善了。
奈何男人一旦有了旁的心思,便是关在铜墙铁壁里,亦有红杏出墙的法子,刘瑞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辣法子渐渐便没了作用,时日久了,老太太自也是懒得管。
只因刘瑞实在是太“作”。
刘瑞之前有过身孕,四月之时把脉出兴许是个女孩,不甘心之余不知从哪寻来了“神药”,说是能转为男胎,偷偷摸摸喝了半个月,便见了红。
自此之后,难有身孕。
甚至丈夫妾室有了身孕,都被她以各种法子给折腾没了。
如今,清娘引着老太太将当年水光坊一事查出,众人哗然。
刘瑞的夫家再难忍这般心思狭隘之人,一纸修书将刘瑞赶出了门,只道是“七出”之条,刘瑞算是“七”了个明明白白,便是官府来了,都摇头叹道:
怎会有心死如此恶毒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