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引的许多人家想把家中的女儿送进去白学些手艺,不过是伪装个无父无母的样子,没过几日便被识破,再被送回去。
如此多了,那学堂便难进了。
不过我们姊妹三人的身世,村子里众人皆知,无依无靠是人,无父无母也是真,索性便去试试,万一真被收了,便再不用受这般欺辱的日子了。
所以,阿姐便变卖了家中所有,带着不多的盘缠,准备去哪家学堂试上一试,
若成了便最好,若不成,就在镇子上寻个营生,安顿下来。
临行前,我们去阿娘的坟前,重重的磕了头。
阿姐带了一捧坟上土,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日后,便以此为念想。
身后的乡路,便是一别,再无得见。
因为没有余钱坐牛车,阿姐便带着我们一步一步的走去镇子上,
离家之路困苦,可姊妹三人相携,再不用受那样的欺凌而无自保之力,心中却是雀跃的。
一路打听,我们终于寻到了那里。
那个学堂的牌匾很气派,比村长家的门匾还好看。
不过上面写的什么字,我们却不认识的。
阿姐去门房处道了来意。
许是我们三人太过狼狈,亦或面黄肌瘦,手脚红肿生疮做不得假,
所以那门房只来回打量了我们三人,便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将我们三人唤了进去,
好一番打量,只看到阿姐脸上的伤疤皱了皱眉。
继而询问了我们家在何处,爹娘可在,可有识字读书余余。
一旁还有个人在记着什么,
再问到我们可学过什么的时候,我和阿姐俱是摇头,唯有菊娘,说自己学过绣活。
男子便多问了两句,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而后那中年男子便与他耳语几句,挥手让他离开。
随即问我们,在镇子上可有安置之处。
阿姐将我们护在身后,怯怯摇头。
中年男子见状,让人带着我们去学堂里一偏房里先住下。
那是我们第一次住砖瓦砌的屋子,有完好的门窗,还有结实的木桌,桌上还有一盏油灯。
晚上的饭食,也是有人送来的,竟然是粥汤和菜馍馍,甚至还有一碟咸菜。
那是我们逢年过节时才能吃到的白米,眼下在粥里显得格外珍贵。
阿姐将碗里的米粒悉数挑了出来,分给了我和菊娘。
一如当年阿娘那般,捧着米汤喝的香甜。
菊娘说,这屋子真好,吃的也好,若是能在这里住下,以后她在晚上也可以做绣活赚钱了。
阿姐将我们的不多的行囊收整好,说若是真的住下,便最好了。
第二日,就有人寻了过来。
带了三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
只说那是保证我们是无依无靠的证明,只管按了手印便是。
只要按了手印,我们就算是被学堂给收下了。
我们三人雀跃不止,纷纷在那纸上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