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不屑一顾,把地图放入怀中,蹲下身查看凹陷的地面。
从凹陷的缝隙往下看去,司空侧头让开月光,缝隙下隐隐约约能看见物体的轮廓。
“呼,呼!”
司空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后凑近缝隙处。
再照亮,缝隙下的情况就看得更清楚了些。
玉棺。
玉棺!
司空猛的向身后石壁上的字看去。
她浑身发寒,虽说平日中干的荒唐事不少。
但从未干过掘坟之事。
县令可从未说过这下面还有棺材!
司空本想装作没看见,继续找关于自信爹的秘录。
可管不住眼神不断往下面瞟,想装没看见都难。
先是县令欲哭无泪,现在轮到司空了。
司空起身环视周围一圈,这暗室之中除了白骨和水面,就只剩下脚下这片地方了。
想出去都不成。
司空现在算是被困在这里了,想要出去的路口在那些白骨堆上的洞穴之中。
那么高的距离,她达不到,只能在这里找下去。
“难不成都在玉棺里?”
司空在心中给自己壮胆,深吸了口气还是准备先把玉棺先弄出来。
司空环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能把脚下这块石板撬开的东西。
“不能要我用手撬吧。”
司空瘫坐在阶梯上,剩下的力气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
就是这片刻的休息时间,司空猛的惊醒,忽的起身看向有凹陷的地面。
“那王爷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有我爹的记录?”
司空叉腰扶额,面上的倦意席卷而来。
她重新坐了回去,撑在上一层的石阶上满脸复杂。
记录的消息是晴娘传出来的,暗室的地图是县令留下的。
两人暗中勾结,就只是为了让司空给他们获取更大的利益。
“哼。”司空自嘲一声,垂下了头去。
从前司空以为晴娘只是贪得无厌了些,还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娘亲。
尽管是她挂着自己在庆南的名声在外逍遥,司空也从未多说一句。
可现在看来,司空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司空站起身来,重新打量了暗室一遍。
目光最后聚集到了阶梯两边的石柱上。
司空不明所以,只能边打量着边试探性的摸了上去。
轰隆!
暗室猛然震动,司空回头观察了四周一眼,手上用了一下力。
轰隆!
头顶上不少稀碎的石子掉落下来。
司空回过头观察面前的石柱。
石柱分成了三块,每一块都是可以转动的。
不仔细看,石柱上面细小的缝隙还真看不出来。
司空一下一下试着,暗室的轰隆声在转动之时不停响着。
在石柱子上终于转成了一条飞龙之时,司空终于停下了转动。
“难不成.....是四大神兽?”
脑中一有了这个念头,司空起身一个个尝试,在把最后一个石柱的玄武转出来后,司空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石柱看不出痕迹就是因为太紧,司空一人转完了所有石柱花费了不少力气。
她叉腰喘着气,暗室也在不停的响动。
看着凹陷处不停震动,只往下移动了半分的地面。
司空上去就是一脚。
卡住的地面终于缓缓向下沉了下去,而下面的玉棺也渐渐升了起来。
玉棺散发着幽幽凉气,比起之前滑下来时候的洞穴的的森凉,这里的凉气就显得平淡了些许。
玉棺上方刻画了一只四肢细小,身体肥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巨兽。
说像乌龟,可又缺了龟壳,说不是,可四肢都是龟的样子,只是尾巴长了些。
仅仅他一个,就布满了整个玉棺盖。
“玄武吗?”
从前所看话本,和方才转动的石柱,司空能想到的就只有玄武了。
可为什么没有外壳呢?
满心疑惑让司空眉头微皱。
玉棺一角刻了字。
司空借着月光凑近查看:“万年旱灾,万民齐福......”
司空想起幼时的那场旱灾。
盛朝百姓死了无数。
庆南本是盛朝最热的城镇,却没受到大旱的影响。
司空想起开始的水面,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玉棺。
“地下河......”
若是这样想,那玉棺上刻画的巨兽,还真有可能是玄武。
“可玄武不是管理北方吗?”
司空微微皱眉一脸疑惑,顺手就撑在了玉棺上。
眼下唯一能用的东西,就只剩下怀中那封地图了。
司空摸出地图,放在玉棺盖上继续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
方才遮挡光线的那些痕迹,又正好能和玉棺上的字合为一体。
“厉害吧。”
司空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手将地图拍在玉棺上。
算是还给了那位王爷。
然而就是这样一拍,玉棺的盖子向后撤离了一分。
然后又是熟悉的光束。
“嘶!”
司空伸手挡住双眼,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敢放下手来。
仅是这么片刻的功夫,光束已经在这巨大的暗室中完成了反射。
司空眼下所站在玄武的柱旁,正好能挡住光线照射到石柱上。
司空心中有些发毛,总觉得把这一步让开了,会看见些不好的东西。
毕竟这里有棺材啊。
在原地定了片刻,司空猛的向后退开。
来都来了。
光束彻底在暗室中完成了聚集。
暗室的地面开始震动,头顶上方时不时掉落一两颗石子在司空身上。
她左躲一下右躲一下,在震动停下,头顶不再掉落石子后,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暗室之中,在中央的位置撤开了一个大洞。
司空缓缓靠近,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去。
虽说旁边有阶梯,可那下方还是黑不见物。
根本没办法思考那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司空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还是往下走了去。
火焰咔嚓咔嚓燃起,眼前的路开始明亮,
刚走完阶梯到了平整的地面。
司空就后悔了,心中再次把上面那位伟大的王爷骂了一遍。
但也不只是王爷,更是未知的恐惧。
在这空洞之中,司空感觉到了其他东西的存在。
粗而缓的呼吸给这地下深处加了温。
仅仅是呼吸,就如大风般带动了司空的发丝。
庞然大物!
司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是来找她那自信爹的记录的。
不是来送命的!
身后的呼吸依旧缓慢,想来这东西还没被扰乱美梦。
司空压着脚步绕开他。
沉睡的巨兽开始扭动,她皱紧了眉,呼吸都轻上了几分。
还好那东西没有醒来的迹象,司空扭头看去。
巨兽换了个方向继续沉睡,身后的露出向内的洞穴。
就是这只巨兽,看着有些眼熟。
司空没有多想,看了巨兽一眼,咬了咬牙往他那洞中跑去。
她往里面奔跑了一段路,见远离了巨兽才敢停下来歇脚。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王爷又究竟是什么人?”
谁家好人的爱宠,是一只不知何物的巨兽?
司空粗喘了几口气,眼下也没时间思考太多,她举起火折子往前看去。
拱形的道路一直延绵无尽头。
身旁的墙壁上刻画了壁画,色彩还没被时间消磨,仍然绚丽。
“穿黑衣的人,穿彩衣的人,和......不穿衣的人...”
上面的壁画栩栩如生,她不由得热了脸。
再往前,壁画上不穿衣的人抢来了黑衣彩衣。
“上古三十三年,三界......初成!”
司空心跳都漏了一拍,脑中被这句话炸得七零八碎。
她微微张开了嘴,连呼吸都忘了。
方才的石壁之上,也写了三界,可司空也只是以为是用来吓唬人的。
但经历了方才那只巨兽,不信都难。
对于三界,她最多就从话本中看过。
都说墓中记录定是世间从前的景象。
既然三界存在,那妖魔鬼怪......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又想起方才的庞然大物。
司空忽的打了个冷战,嘴被晃得嘟嘟响。
“不可能,不可能。”
司空给了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加快步伐继续往前走去
“怎么可能有三界存在。”
走了一段,想来远离了那壁画司空才重现照亮墙面。
“.........”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墙面上未曾变化的画。
望着没有天的天深吸了口气,司空认命般看着壁画往前走。
“从前本是同根生,思性不同分家走。修炼灵力先练气,气从心来再到力。”
“三界初期,时间、空间、五行、景象、因果,世间中重要的五力分散在外。”
“魔界掌控时间,掌管轮回事宜,天界掌控五行中的木,来维持四季。”
“而另外的金、水、火、土分别在四大神兽手中。”
“空间,景象,因果,分别在那三个人手中。”
“那三个人?”司空直起身默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方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想来是此地太过阴沉,司空咽了口口水,继续查看壁画。
“上古一百二十一年,人间大乱,各大村落争抢土地人间第一位人皇出现。”
壁画上记录了从上古一百二十一年,到改国号盛之前的记录。
这些事有百姓相传,做不得假。
还好没有再细细记录三界,司空也没有再去想。
“万年之后有神迹,三界再见,九州再现.....”
壁画就此结束,若是没有这最后一句话,司空还真信了之前的三界所言。
可这最后一句一来,就像是之前的壁画都是在为了这一句做铺垫。
司空对鬼神之说从来不太相信,面前的预言,她更是不屑一顾。
她现在,只信任自己。
壁画完了路还没到头,而墙上的壁画又再次回到了最初。
司空缓缓停下脚步,轻笑了一声。
“奇门遁甲?”
她从前就听闻县令府中有奇门遁甲的存在,心痒痒了好久。
前几次以闹事为由,借机寻找也没找到。
这次算是遂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