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兰举剑格挡,叮的了一声,短兵相接。
收剑横扫,长剑上的灵力将身后一片掀起,可除了一柄斧头,什么也没有。
斧头落到地上,地上的草皮瞬间乌黑一片,燃起淡淡黑烟,还有草木被魔气沾染后腐败的气息。
“魔气!”
其他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望过来,惊叫出声,“有魔族,大家小心!”
看护受伤弟子的人用灵力凝成屏障,将四周隔绝,方时和阿大也立在了他们的前头。
毕侠过来,拍了拍陆予兰的肩膀,“是他救了你,还怀疑?”
陆予兰转身看向抱剑而立的黑衣弟子,动了动嘴唇,“多谢相救!”
黑衣少年无动于衷,提步走到那柄落下的斧头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粉洒在上面,滋滋的白沫在斧头上作响,魔气渐渐在其中溶解,半盏茶的功夫后,等斧头上不再有什么变化,他才用衣袖垫着将斧头提了起来。
毕侠挑眉,“敢为这位同门贵姓?可有什么发现?”
黑袍的宝剑少年将自己的剑收入识海,道,“周巡。同行的弟子可有一名叫苟汶的弟子?”
“嗯?”
周巡将斧头倒提,指着斧头下方的一处凹槽处,上面有两个红色的小子,正是苟汶。
“我知道,他是第二峰的弟子,之前秘境试炼的时候还和我一组的!”
阿大他们身后有人出声。
方时转身问,“知道他长相?往上看,他可在其中?”
那弟子仰头上瞧,努力辨认,只是上面人太多了,他一时间无法分辨。
方时,“我们在这看着,你上去看看他人在不在,勿近。”
那弟子有些犹豫,“我,我也记不大清他的长相了,毕竟就几面之缘……”
陆予兰拎着剑走到他跟前不远处,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陆予兰!”毕侠呵斥。
这里如今这么多人,她威胁同门的事儿一旦传扬出去,只怕以后在师门定然寸步难行。
只是陆予兰的眼神太冷,语气也不想玩笑,那弟子吓得直接跌到在地上,看见她剑尖逐渐抬起,本能地朝天上躲去。
毕侠拉住她的手腕,将人从那群受伤的弟子跟前拉过来,“你这是做什么?就你这样,就算是魔族也会暂避风头躲起来!以为他们没脑子么?”
陆予兰指着周巡手上的斧头,“那法器若真是苟汶的呢?他与苟汶接触过,你又如何确定他没被魔化?我不想听你讲什么大道理,这件事儿也商量不了,你别在我身上废力气了。”
说完,全身的灵力磅礴而出,剑身亮的刺眼,颤动嗡鸣着,似乎正在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下面的人都在盯着斧头,只有阿大眉头紧拧,盯着半空。
毕侠走过来,“怎么了?”
阿大看他,道,“是谁在替我们开结界?这样从里面强行打开没有问题?”
他其实不懂阵法,只是谈墨研究阵法的时候曾在无名峰做过许多小的阵法,有成功的,有失败的,坑的他和……经常躲着她走。
有一次他被谈墨一个叫声扰的阵法折磨的苦不堪言,强行破阵,结果谈墨直接被反噬成了重伤,调养了好些时候才完全好过来。
毕侠,“没想到你现在还懂阵法?放心吧,这么大的阵,定然是那帮长老在解,现如今这结界已经拆成这样,这点儿反噬要不了人命!”
阿大还是觉得不安。
而此刻正在解阵的凌青和谈墨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尽管有其他的弟子过来帮忙撑着,谈墨这个解阵的人和凌青这个执行的人依旧是消耗的厉害。
谈墨两侧的太阳穴这会儿就像是被人用重锤一下下敲打,疼的她脾胃都开始翻滚,几次想吐的欲望强行压下去,她浑身起了一身的冷汗。
相比而言,凌青这会儿大概也是此生至今最狼狈的时候了。
头发汗湿成一绺一绺的冒着有光,整张脸苍白的没有血色,若不是那挺拔如松的身姿还在,谁还能认出这是清绝出尘的大师兄?
“谈墨!”凌青第一次开口喊谈墨。
自从他开始加入后,这还是他第一自己出声打扰谈墨的思绪。
旁的人之前也在心中或在地面上推演过这阵法,他们自认做不到谈墨这种程度,因此也一直嘴巴紧闭,只是盯着谈墨说出的位置,看着做出的改变暗暗学习,场面十分安静。
直到所有的呼吸声都开始变重,变仓促。
凌青了解自己,他没发支撑谈墨这么一直想下去,若是再不能想出破除最后一个法阵的仿佛,只怕他们这些在支撑着法阵的人都要被消耗死。
谈墨也急,可是越急太阳穴越疼,她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
重影!重影!
是重影!
她没有看错,那不是一个阵法,是两个大小形状和外观完全相同的法阵。
但是阵法上的阵旗所插放的顺序和阵旗里材料的数量有差别,若非她刚才看到了,定然想秃脑袋也想不出来。
正是这些差别造就了两个看起来完全一样的阵法,却有着不同的作用。
“我……好像知道了……大师兄,坎位往里推三尺,乾位……噗!”
谈墨一口血喷在了凌青的后背上,双手下意识的扒了一下,缺什么都没抓住,直直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并没有比她好大哪里去,凌青用剑抵着地面,半跪着,看向那群正激动着的弟子。
阿大冲到谈墨身边,把人打横抱起来,木着脸看向毕侠和脸上激动还未褪尽的所有人。
苟汶不在里面,所以陆予兰一个人也没杀成,甚至还来不及让她再观察里面的弟子有没有异样,结界就半空中的人从里面冲开了。
毕侠也诧异地看着谈墨和凌青,“大师兄?是你在解阵?”
凌青这会儿嗓子里全是血腥,识海和丹田都紊乱了,根本连个眼神都无法给他,就地闭目打坐调息。
方时看了眼被阿大抱着的谈墨,干瘪的皮肤,枯草一样的头发,还有那身空荡的法衣,问,“她为何如此?”
阿大摇头。
非他不愿意告诉,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被掌门叫走之后,她连修身殿的课都没去上,回来的时候还不如现在,“不知。”
方时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