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这是个警告。”
站在门口的扶澈一言不发地目睹全部过程。
轩辕拿着那幅卷轴潇洒走了,剩玉娘一人捂着嘴巴叫不出声。
扶澈拾起地上血淋淋的一截舌头,随手就扔向了窗外。
玉娘委屈得泪水在眼眶打转,捂着嘴巴的手也抖个不停。
“别怪我,纵然留着也装不回去。”扶澈说的大实话,玉娘听起来竟是格外刺耳。
明明是银沙自己选择的路,怎么让她来担这个责任。
原来还有个看病的阡陌,这下他随着红葵一起去沧溟“送亲”,雪宫内一时间连个治病的大夫都没有。玉娘赶紧指使扶澈去请个来。
观雨轩的下人看到不能说话的玉娘,一个个紧张得头不敢抬、目不敢视。这是谁能这样大的胆子对她,没有了银沙宫主在此,玉娘算得上是宫里的统治者了,竟然有人敢如此造次。
禤国王宫内,幽冥之主监视轩辕的一举一动。他看见玉娘被割下舌头的瞬间是惊愕的: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就这样动了我的人。后一秒心里却佩服他下手如此狠毒,真不愧是我一手**的好徒弟。
雪宫去往沧溟只有一条路,轩辕认为还是赶得上他们大部队人马的。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阻止这场婚礼。
轩辕腾云很快,的确在即将到达沧溟境内拦下了大队车马。
“银沙。”他冲到前面的时候,雪宫羽林卫们足足往后退了十里。
“请战侯自重,马车内坐着的是沧溟未来的世子妃。”
红葵的声音从车内传来,突如其来的关心态度弄的轩辕云里雾里。
轩辕记着在秋玉楼,红葵和银沙就是敌对状态,后面雪宫数日也没看出姐妹情深的样子。这才多久,红葵竟可以来送亲,还是一辆车上。
“银沙,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只要见你一面,一面就好。”轩辕仍旧不放弃,站在马前高声喊道。
从车上走下一个脸熟的男子阡陌。阡陌对轩辕的到来早有猜到,比预想的晚了一日多,也无甚影响。
阡陌向前贴耳说道:她对你没什么印象了,赶紧走。
他不便多说具体情况,只是红葵的秉性是不会让这次婚礼受到任何阻碍。
“我不信。”
阡陌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
阡陌又走回了车里,掀起帘子和红葵交涉半个时辰才算劝下车。牵着红葵的手,阡陌让他和银沙独自相处一小会儿。
看他二人自己的造化咯。
“你不是说不能提这个人么?倒可以放他进去面对面?”
红葵不解阡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阡陌狡黠地告诉红葵:轩辕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让他受次伤才会吸收教训。
“你是说,银沙会伤他?”红葵不记得了缘仙法用过后,银沙动不动就会出手伤人,还是伤自己最重要的人。
“冷言冷语可不就是自讨没趣么?”他兀自立马车旁欣赏沿途风景,这处野生的自然风光丝毫不逊于玄冥山深处。
车内的银沙一席白衣,比数月前消瘦了许多。轩辕不明她闭关修炼是为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带她逃婚。
“跟我走。”他话不多说,直接朝她伸出手。
银沙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这男子是何人,说上车就上车了。而且一上来就怂恿她逃婚,也不顾及身份么?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她冷冷地拒绝了。
轩辕万万没想到她短短数月又将自己忘了,那目光比第一次在雪宫见到的还要冷漠,像是见着一个毫不相干的生人,很客气地在和自己搭讪,又不失礼节。
“你又忘了我是谁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两三分绝望。
银沙觉得男子莫名其妙,难道他们以前认识吗?不过自阡陌给自己看病后,她经常会做梦,有个男子反复入梦,只不过一直看不清他的轮廓。可白日里她一次也没有想过什么男子,这就很奇怪了。
银沙没否认,她迅速撇开他伸过来的手,欲拿出座位下方的匕首逼他下车。
谁知他凑的更近了,一张俊脸就快要触及银沙的鼻尖。银沙突然心跳加速,心中有一头小鹿在乱撞。——这是一见钟情吗?不不不,我今日要嫁去沧溟的,他只是个意外,一个插曲,一定是他趁我不注意对我用了什么药物所致。我不可能喜欢这样不讲道理的男子。
轩辕百分之百地信任银沙,他靠近之时没有察觉她的右手已经摸出了一把小匕首。
银沙拿着这把利刃对准了他的左心室,可她的手不是很听她使唤,明明近在咫尺,就是刺不下去。她只好划破了男子的手腕,似乎他手腕上本就有个旧伤,看疤痕,怎么那么像玄冰剑呢?
难道真的是位故人?
轩辕顾不得又在同样的位置挨了一刀的疼痛,玄冰剑的伤他都熬过来了,区区一把短刃算得上什么。
“跟我走,不要嫁。”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轩辕知道不能在这里停留过长,一时冲动割了玉娘的舌头,幽冥之主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银沙,我最大的念想不过是护你一生平安喜乐。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银沙割破他的手腕,看男子依旧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说:公子何必强人所难,如此对待一个沧溟世子妃成何体统!
果然如轩辕所料,银沙不记得他这个人了。
他云淡风轻地对她附耳说道:“我们已经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