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目光落到江迢遥摸着小腹的手,他有些惊讶,但未多言。
只用指尖捻了颗桂圆,似劝似叹:“你不在长鱼氏长大,不懂这里的规矩。既已圆房,早些成亲,免去不必要的非议。”
江迢遥应下,又听他道:“到时找人算个吉日,成婚前十日夫妻不得见面。”
小皇帝抱着纸鸢,从二人面前‘哒哒哒’地跑过去。她记着父君叮嘱过的话,仰头唤正在闲聊的韶宁和皇兄陪她放纸鸢。
“既然陛下喜欢驸马,就让驸马去她那待几日。”
江迢遥欲言,又听见他道:“只消十日光阴。陛下准备把宣帝登基前长住的那座府邸赐给你,若是得空,你去瞧瞧,有没有缺的物什,好让宫里补上。”
“老祖宗的规矩若是坏了,恐落人口实。”
江迢遥看向韶宁和长鱼阡,二人中间隔了个小皇帝,不显亲近,反倒颇为疏离,距离把握得刚刚好。
他垂下眸,应了声。
一圈跑下来,小皇帝和韶宁熟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
韶宁掏出一方软帕替她擦去额头细汗,余光瞥见长鱼沅迟迟归来,身后跟着几位蓝袍臣子。
小皇帝顺她目光看见长鱼沅,抓着韶宁衣摆躲到她身后,小表情苦得像要哭出来。
韶宁带着她落座,长鱼沅目光扫过韶宁,又扫过她身旁的江迢遥时不时抚上小腹的手,未曾舒展开的长眉拧得更紧。
一场宴会,心思各异。
趁上菜的空档,几位掌权者随口聊了几句。
长鱼沅看向埋头攥着韶宁的手,怕得不敢看他的小皇帝。
“水镜异动,惊扰了忘川轮回镜。上界仙家派了人来察看,明日就到,陛下可要去瞧瞧?”
“一切由皇舅父定夺就好。”
韶宁听着两舅甥你来我往,有些惊讶。
水镜连接着忘川那头被唤作轮回镜,轮回镜只是供往来游魂回忆前世之物,对轮回道的正常流转影响不大。
且说水镜是长鱼氏一族的宝物,异动竟能惊得上界仙家特地跑一趟。
看出她的不解,长鱼沅斟了一杯酒,解释:“水镜下镇压着杀道之主商陆的尸身,稍有疏漏,将酿成大错。”
近日来邪修愈加猖狂,见夺舍复生之法失败,不少人把主意打到长鱼氏水镜之下。
长鱼沅没多少胃口,他听起芷君说起韶宁和江迢遥的婚事,挑了挑眉,未置可否。
韶宁疑惑望向江迢遥,他凑近咬耳朵小声道:“芷君说我不守夫道,早点成亲免了非议。”
她正喝汤,连连咳嗽,一张脸呛得通红。
江迢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用指尖勾了勾她的掌心。“妻主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韶宁小声骂他:“回去罚你抄男戒。”
长鱼沅将二人情态尽收眼底,他饮了几口酒,白面泛起绯色。
他不胜酒力,单手撑头,眸色中漾着浅浅醉意,挑眉抬眼间分外勾人。
似乎除人类外,自然界大部分动物都是雄性生得美些。
长鱼氏就是如此,雄性鱼鳍耳或是尾巴都比雌性更华丽些。
明明在座只有长鱼阡生得秀气,面容雌雄莫辨,但几条鱼的美貌难辨孰优孰劣。
剩下几只雄性高大俊美,雄性的特征与美之一字完美结合在一起,一举一行同样勾人。
韶宁眼珠子不由跟着他举起酒杯的手,落到他沾染了水光的双唇间。
感受到韶宁的目光,长鱼沅勾起靡曼的唇,遥遥冲她举杯。
“本王这酒醇厚香醇,驸马何不来一杯?”
身旁宫人为她拿开原本的茶杯,换杯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