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自从在小巷中见到司马九,就浑身不舒坦,他在来东宫面圣之前,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要与司马九一般见识,不要因为司马九的话生气。
然而,司马九却又一次触及到侯君集最敏感的逆鳞。
侯君集额头上青筋毕露,他心中憋屈至极,他甚至感觉自己呼出的浊气热量惊人。
然而,司马九没有理会侯君集,也未停下,还在高谈阔论。
攫欝攫。“徐世勣当街射杀凶恶之人,正是帝国大勇之表象,我大隋以武兴国,靠的是万千臣民的质朴之气,靠的是八柱国、军卫的刚勇。昔日,微臣曾听闻过诸葛孔明的三勇之色。”
杨广身体微微前仰,他对司马九的话动情。
“令行禁止,上官但有所命,则虽千万人吾往矣,是为小勇。”
“心中怀有天下大义,虽为一介匹夫,不敢忘天地之仁,不敢负君父之义,行事但求本心,不问前程,此为中勇,徐世勣身为左卫率百夫长,在右骑卫将军、车骑将军、和刑部侍郎的面,铲除奸恶,即为中勇。”
司马九侃侃而谈,杨广一下听住了,不断点头,他见司马九不再说下去,问道:“何为大勇?”
“大勇者,世间亿万人,难有一二矣,胸怀神州万民,行事果决、荣辱不惊,能看人所不能看,能忍人所不能忍,此为大勇。如今,帝国强盛,陛下本人就是大勇之人,朝堂乡野,再难有与陛下比肩者。”司马九向杨广灌上迷魂汤。
杨广两眼放光,心中暗想:“好个大勇!朕要创千秋万载之皇朝,这本就是司马九所说的大勇,这小子所说帝国再难有与朕比肩者,当然是因为世间无人再有寡人的格局。”
杨广越想自己,越觉得自己符合司马九所说的大勇。
司马九见杨广动容,决定趁热打铁,他看着侯君集,继续道:“侯将军父祖为帝国而死,实为小勇烈士。徐世勣不念自身安危,乃是中勇之人?敢问,侯将军自认为何勇之人?”
“你胡说,什么大中小勇,纯属信口雌黄。”侯君集怒火中烧,气急败坏道。
他说话没有过脑子,见在场众人向他投来怪异的目光,这才想起刚才的话,可是直接将阳光都否决了,不禁心中着慌。
“微臣不是说吾皇,微臣是说司马九此人,有何资格能品评天下英雄?不是,微臣不是说陛下不是英雄,微臣是说。”侯君集越说越晕,顿时语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侯将军慎言,今日,万人在此,你要丢脸,丢的可是帝国军人的脸。”张镇周精准补刀。
侯君集胆怯的抬头看了眼杨广的脸色,再不敢多话,只是连连磕头。
“工部员外郎所说三勇,虽有偏激之处,却也颇为独到。这个叫徐世勣的孩子,一看就是机智勇猛之人。来人,赏红绸三匹,白银五十两。”
“诺!”一个宦官记下了杨广的谕令。
“微臣徐世勣,跪谢吾皇,吾皇万岁。”徐世勣行跪谢礼。
杨广赏赐的物品虽不多,可却将侯君集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吾皇:工部员外郎所说合理,然帝国以武立国,军中等级分明、令行禁止,以勇武为尊,实力至上。微臣以为,可命侯将军与徐世勣放下身份,以实力见胜负。”
杨广将杨素踢出军队后,就想用宇文述取而代之,甚至连星网,也强行扶持宇文述接管,以此制衡杨素,他听了宇文述的话后,顿觉有理。
徐世勣虽然年幼,却也不乏争强好斗之心,他跨步上前,行礼道:“启禀吾皇:微臣虽然年幼官微,但愿与侯将军比试一番。”
杨广见徐世勣胆大爽朗,顿时欣喜。
侯君集则是双眼微眯,心中升起一股杀机。
杨广想了想,缓缓道:“徐世勣年纪幼小,马上厮杀、陆战拼斗,终究差了一筹。朕看,你们比试箭法吧。此时,空中群鸟盘旋,你们每人三箭,以射下的鸟雀多少轮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