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猛然道:“梁兄,提那些作甚?”
梁任一拍脑壳,这才连忙住口不言。
子宇转眼望见旭日从东天升起,于是道:“时候已然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杜衡兄,梁任兄,子宇这便告辞。”
杜衡紧忙追出一步,向子宇道:“子宇兄弟,这时节慕辛正逢兵乱,处处凶险,还想一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子宇站住脚步道:“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救人而来。”
杜衡问道:“喔?子宇兄弟,你是要救何人?”
子宇道:“说来此人杜衡兄该当认得。我想要援救之人乃是慕辛王姬,慕青南。倘若杜衡兄能告知在下慕王姬的一二消息,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杜衡抚掌道:“哎呀,子宇兄弟,你早说却好了,我们也正在筹划救出慕王姬呢。坦白的说,我虽比慕王姬年长几岁,但却与她自小相识,如今她身陷危难,我杜衡岂会坐视不理?如果子宇兄弟肯加入我们,那么救出慕王姬便更有希望了。”
子宇闻言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那慕青南姑娘果然受困了,喜的则是有杜衡等人相助,总胜过自己一人单打独斗。当即向杜衡言道:“杜衡兄既有意解救王姬,子宇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还请问杜衡兄慕王姬此刻身在何处?你们打算如何营救她?”
杜衡道:“我们已经探知慕王姬被困在王宫中的谷神庙内。只是此地不宜谈及此事,假若子宇兄弟信得过杜某,请到舍下一叙。”
子宇道:“好,杜衡兄请。”
当下杜衡、梁任在前领路,子宇于后紧随,穿过一片树林,来到蔚湖边的一处水泊。
梁任抢出一步,双手奋力推开水泊中的一块巨石,瞬间那巨石沉了下去,一只小舟浮了上来。三人便上了小舟,梁任操起木浆,沿向蔚湖一角划去。
杜衡向子宇道:“陋舍就在湖对岸不远处,那一片虽说沼泽密布,但却易守难攻,因此纵有再多的荆越兵士也攻不进来。”
子宇道:“杜衡兄胸怀壮志,勇与荆越为敌,以这样一处险要之地为据,那确是理所应当。”
不多时小舟已从蔚湖进入一条掩在山林之下的河道,梁任将小舟靠在岸边,三人便下了小舟,改作步行。
子宇略一打望,只见此地位于两山峡口之间,林木葱郁,水泽遍布,极其隐秘。
杜衡道:“子宇兄弟,这处地块埋着许多沼泽,你身法甚好,踏足其中并无危险,但也犯不着如此。来,你只需沿着我踏足之处行走即可。”言毕已一步走了前去,子宇连忙跟上,梁任则走在后面。
子宇只因曾在墨樊陵处吃过大亏,因此他起初面对杜衡时也是显得畏首畏尾,小心翼翼,就连去向杜衡询问慕王姬之事也没有多少信心,但此时他只觉得这位杜衡兄为人醇厚,心意诚挚,实是难得一交的朋友。当下心中叹道:“我原该知道世人并非都是墨樊陵之辈,如若将杜衡与墨樊陵相提并论,那却是自己多怪了。”
一念间,几人已走过山坡的小路,来至一处山顶,子宇放眼望去,只见前方有许多木头搭建的房舍,随即又有十多位汉子涌了出来,一起向杜衡打招呼。
杜衡将子宇向众人作了介绍,立时有人起哄道:“这下我们又多了一名猛将了,哈哈,哈哈。”子宇同大家打了招呼,杜衡又道:“子宇兄弟,这里有我们数十位兄弟呢,可热闹了,请跟我来。”
于是杜衡和梁任便将子宇请进一间宽亮的房屋,围着一张粗木案几,面对坐下。杜衡道:“此处简陋了些,也备不了什么美味食物,但是好酒还是有的。”随即又道:“梁兄,你去提些饭菜,并将我们窖中储藏的酒拿来。对了,记得请了韩兄来,告诉他有要事相商,我们四人好好喝上一杯。”
梁任爽朗地笑道:“那是,子宇公子既是来到,如何该先喝上一场。”言毕起身去了。
子宇忙道:“杜衡兄,好酒好菜倒也不必,只是我们还须尽快救出慕王姬来,迟了便怕难了。就在昨夜,我路过长河一线发现大批西域船舰直往慕辛王城方向而来,这西域之人一向颇有野心,近年又与荆越、黎宗互有勾结,只怕他们不是偶然路过。算起来西域之人今夜便会赶到蔚湖一线,若是等到西域之人扑进慕辛王城,那我们就更加难以展开行动了。”
不料杜衡听了子宇心中忧虑,反而面现喜色道:“什么,西域之人开赴慕辛王城来了?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了。子宇兄弟,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对我们营救慕王姬来说,不仅并不为坏,或许还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哈哈。”
子宇为之一惊,诧异道:“什么,这如何会是一件好事?不知这其中有何关节,还请杜衡兄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