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突然遇袭,口口声声说是昭王伤的她,但是依她看来,昭王不像是这种人啊,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更何况她听人说起过昭王殿下的武功,以青莲的功夫,昭王若真想让置她于死地的话,她绝对没有命回来。
窗外一阵凉风吹过,林九夕浑身一激灵,马上摇了摇头摒弃了这些杂念,她怎么能下意识替昭王说话呢,现在受伤的人可是对她有着救命之恩的师妹啊,她怎么能替伤了师妹的人找理由开脱呢。
青莲说得没错,自己果然要远离昭王这人,才只是见了两面而已,自己就开始替他开脱了,要是再长久的接触下去,自己岂不是要为了他背叛师门。
春日的夜很静谧,虽已万物复苏,但终究不如夏仲夏之夜蝉鸣鼎沸,就在这个连昆虫都舍不得打的寂静中,一道不合时宜的窗响在空气中划过。
黑色人影从窗外溜了进来。
“莲儿,你身上的伤……”
原本还在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青莲,听到此人的声音也不困了,马上支起身来,“玄逸?是你么。”
“是我,”来的人正是圣上一直追查的罪臣白锦城之子白玄逸,他看了眼青莲身上的伤,“莲儿,今日我对你下手重了些,一直后悔着为什么不能再轻一点儿,我实在是担心你的身体,就自顾地寻过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青莲摇摇头,怎么会,见到心上人简直比喝什么灵丹妙药都要管用,她也许久没见到白玄逸了。
“玄逸,你无需自责,这都是我自己选的,如果不弄出一身伤来,如何要林九夕对昭王产生敌意,现在趁着她还失忆,还将我当成救命恩人,得赶紧借她之手除掉宫御宸才行。”
是的,青莲这一身的伤根本不是宫御宸干的,而是她找到白玄逸,同白玄逸做的一出戏,就是为了让林九夕对昭王心怀怨念,最好是为了给自己报仇而一举杀了昭王。
青莲想,以宫御宸的脾气秉性,恐怕届时林九夕真的举起刀剑架到他脖子上,哪个痴情的也不会反抗一下,这出戏啊到这儿才最好看呢。
白玄逸恨林九夕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她,自己现在还是尊贵的丞相嫡子,受尽千万人的仰慕,哪能像现在一样东躲西藏的,想要报仇还得假装对这个疯女人有情,这种日子他真的过够了。只盼那天林九夕一刀杀了宫御宸,知道真相后再同青莲同归于尽,他往后的日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好,莲儿的计划最是万无一失,我相信你,只是比起计划,我更担心你的身子……”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这才谈起明日的宫宴。
“你说明日宫宴上,若是让林九夕当众落了面纱,猜猜七皇子和镇国公那一家子会是什么反应呢。”这件事当然不能她来干,林九夕对栖吾山的规矩看重得紧,若她将面纱这件事嫁祸到七皇子头上,如此一来岂不更能加深她对七皇子的厌恶。
据她所知,他们栖吾山上的这位圣女是个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的人,七皇子一而再地挑衅她,她不会放过七皇子的。
“一切莲儿说了算。”
……
次日一早,林九夕来到青莲的房间看她的伤势,伤口都上了药,比昨天好多了,但最好还是静养,不宜多走动。
“你就躺着吧,晚上的宫宴我叫人去跟皇上说一声不去了。”
青莲一听这话急了,林九夕可不能不去,她还指望着林九夕能在宫宴上露面呢。
“不行啊师姐咳咳咳……不能不去,我们同大盛有约在先咳咳……万万、万万不能失约于人,否则就是失了我们栖吾山的礼,反倒容易叫外人看不起。”
林九夕见她着急,还想着起身,她将人摁回床上,“你急什么,况且能不能让外人看得起凭的是实力,又不是仅靠着一次宫宴就行。”
反正她本来就不想去,是青莲非拉着她,如今青莲受伤去不了,那她倒乐得清闲。
“师姐不去是吧,那我去。”说着便要挣扎起身换衣裳。
“哎哎,你……至于么,非要参加这什劳子的破宫宴,连伤势也不顾了。”见青莲态度坚决,她也只好服了软,答应只要青莲安安分分的在客栈养伤,自己就代替她去参加宫宴。
有了林九夕的承诺,青莲这才满意的躺回床上。
直到坐上进宫的马车,林九夕这才开始有些后悔,“素锦,真的非得去不可么,我都没进过皇宫。”
素锦也有些不安,可她也没进过宫啊,“师姐,咱们都答应了青莲师姐的,反悔不太好吧。”
“不过谁也不知道你的性子如何,如果进了宫不知道说什么,咱们就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来,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那种,皇帝应该也不敢怪罪我们什么,皇帝也知道咱们一直隐居在栖吾山,话本上在世外隐居的高人不都是这种性子。”
思虑良久,林九夕觉得素锦的话甚是有理,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高冷的世外高人,就是这种性子的人才叫别人敬畏呢!
今儿的皇宫可是热闹,北燕公主回宫,作为联姻国大盛理应给予更好的待遇。
今儿这一趟,宫里宫外都挂满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字纸,来往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林九夕他们的马车在一众官眷中不算好的,倒是会被人误认为是小门小户的马车,于是也就被拦在最后面。
对此林九夕没说什么,毕竟先来后到,她们来得晚排在后面就排在后面吧,谁知她们排了好半天的队,马车竟丝毫未动,林九夕觉出不对劲儿来,撩开帘子一看,谁知有许多后来的马车竟直直地插队到她们的前头,宫门口查请帖的嬷嬷们见了竟然也没说什么。
林九夕现在并不懂京城中小官让大官的规矩,只是觉得生气,凭什么自己一个先来的要给那些后来的人插队。
“他们皇城里的人都是这样么,懂不懂先来后到啊。”想她堂堂栖吾山圣女,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慢待过。
若是放在以前林九夕未曾失忆的时候,或许对于这种事只是一笑而过,让下人们低调行事,但今时不同往日,坐在马车里的不再是那个经历过世事的林九夕了,而是从小就被万人尊崇,记忆中从未受过委屈的栖吾山圣女。
这种事儿也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素锦,咱们把队插回去,我记得最开始是排在一个挂着宝蓝色轿帘的马车后面,你看看现在那架马车到哪去了。”
素锦往前一瞧,顿时更气了,“师姐!你刚才说的那架马车现在都排到了宫门口,咱们还在最末位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