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首辅周延儒因谎报军情,冒功领赏。陈演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指示御史联名弹劾。崇祯龙颜大怒,撤职严办周延儒。陈演自然而然地登上了大明王朝的首辅宝座。
听到皇帝追问,陈演急忙说:“如今,洪承畴遗臭万年了。”
“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皇上说得太对了。洪承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闻听此言,崇祯解气似的笑了,王承恩心想,陈演啊陈演,你太会说话了。
“陈爱卿,说说你的意见。”少顷,崇祯又拿起胡杨台知府王玉杰的奏章,“这事该如何办理?”
其实,昨天晚上,陈演看过胡杨台知府王玉杰的奏章之后,就已经有了主意,但他还是把奏章送进皇宫。在没有摸清皇上的真实心思之前,他不想过早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样,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现在,陈演对皇上的心思已经了然于胸,朗声说道:“皇上,臣抖胆进言,既不派兵,也不拨饷。”
“为何?”
“如果臣子借口有兵事,向朝廷要粮要饷要兵,皇上立刻答应其要求,其他人臣就会纷纷仿效,甚至狮子大张嘴。请皇上想一想,到时该如何办理呢?”
崇祯怔住了,看着自己的首辅,没有说话。
“另外,据臣所知,闯贼虽然侥幸占据西安,建立了伪朝,可不思进取,上上下下贪图享受,争权夺利,内部矛盾重重,大有内讧之势,哪有心思派兵进犯胡杨台?”
崇祯听得两眼放光,说:“流贼虽然势大,但本性难改。”
“皇上说得太对了。流贼始终是流贼,终究成不了气候。”
崇祯的语气不知不觉变得亲近起来,说:“陈爱卿,这王玉杰说还有漠南蒙古骚扰,你看是真的吗?”
陈演胸有成竹,慨然应声对答道;“这事纯属子虚乌有,皇上千万不要相信他。漠南蒙古林丹汗部在满清建虏的打击下,早已西渡黄河,逃至青海西藏一带,苟延残喘,哪有力量出兵胡杨台?再说,林丹汗已经死了数年,其妻其子携带蒙古玉玺投降了满清皇太极,漠南只剩下一些极其弱小的部落,自保尚且不足,哪里还能够攻打我大明王朝呢?这和闯贼要攻打胡杨台一样,是王玉杰捏造的,也是他向皇上要兵要饷的一个借口而已。”
“万一这些都是真的,该如何应对?”
“那也不用担心。皇上还记得当年宁远闹兵饷的事吗?”
这一句话,把崇祯的思绪拉回到十多年前
崇祯即位后,重用朝中主战派大臣,召回遭受魏忠贤阉党迫害的前辽东巡抚袁崇焕,并且任命其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
在袁崇焕的指挥下,明军连续取得了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建虏首领努尔哈赤就败在了自认为用鞋尖就能踢倒的宁远城下,且被明军炮火击伤,不久,就因伤重而死。同时,袁崇焕指挥明军构筑了完整的清军难以逾越的关宁锦防线。
可就在朝野欢呼雀跃,大肆庆祝之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宁远卫因为这几年连续不断的明清战事,正常的屯田生产秩序被彻底打乱了,而朝廷也以宁远卫驻军增多和辽事耗费军饷过多等原因,一时间连续四个月发不出军饷。没有军饷,屯田又难以为继,宁远卫驻军下级军官和士兵的生计就成了问题。
于是,随着各种矛盾的集聚,终于爆发了因拖欠粮饷而导致的宁远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