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告知你们。”
说完,黑衣大汉呼哨一声,率手下钻进茫茫胡杨林,瞬间不知去向。无边无际的胡杨树林,静静地肃立于红日之下白雪之中。
当铁板脚杨树旺率领余众,狼狈不堪地回到胡杨台白府大院,把这些事告诉大少爷时,白文贵顿时觉得如雷轰顶,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父亲有事去了知府衙门,临行前对两个儿子反复叮嘱,眼下胡杨台情势复杂艰难,胜过以往任何时候,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务必谨言慎行。
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可就出事了。眼下弟弟生死不明,父亲还没有回来。这如何是好?
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白府大少爷,此时显得浑身疲乏无力,心底空荡荡的。书桌上的《大学》静静地放着,字字在目。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这些熟读能诵甚至倒背如流的文字,没有教给他如何解决眼下问题的实际能力,反而,嘲笑似的看着白府大少爷。
稍坐片刻,白文贵来不及深思,拔腿直奔知府衙门,必须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父亲,让父亲处理。
他相信,凭着父亲的经验谋略,一定会有办法,将此意外之事妥善处理,保证弟弟无虞。
当白经庚听完白文贵的叙说,一言不,静思片刻,而后,冷声说:“没有想到,他们来的如此快。”
王玉杰紧紧注视着白经庚,没有说话,暗道,若这白文贵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折损我一只臂膀。
白文贵看着父亲,轻声问道:“依父亲看来,这是何人所为?”
白经庚轻叹一声,沉声说:“外界盛传多尔衮心黑手辣,报复心极强,果真不假。”
闻言,王玉杰暗自吃了一惊,不由得问道:“先生如何得知,此事乃多尔衮所为?”
白经庚幽幽地说:“索郎格被李自成抓进大牢,生死不明,多尔衮岂有不知之理?”
“这多尔衮是为了报这一箭之仇,才设下这陷阱的?”白文贵问道,“这么说,文彪有生命之忧?”
白经庚一时没有说话,室内立刻涌起一股沉重地压抑感,这突如其来的不幸消息,紧紧地压在三个人的心头。
当天晚上,白长庚回到家中,饱经沧桑的老脸依然冷冰冰的。坐在太师椅上,默默地抽着水烟,一言不。
接连抽完两袋水烟,喝完三四杯茶水,白经庚才招来杨树旺,沉声说:“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一字不落地听完管家杨树旺的详细叙述,白长庚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这是一个策划已久的阴谋,早晚都要生的诡计,不管他在不在家,都会生的。
银子可以找弟弟白顺庚商量,拿到银子后,白文彪能否平安回来呢?在眼下这个多事之秋,他不能不多准备几手。
孙子云,九地之变,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随机应变,因利乘便,有备无患,才能稳操胜券,克敌制胜。
过了几天,在收到绑匪深夜送来的最后通牒之后,一个大雪初晴的日子里,白长庚决定去找弟弟白顺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