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纷纷出声,但那抹身影似乎格外的坚定。
墨小墨看着背对自己的司郁,眉宇皱了皱,丢下手中的菜,跟了上去。
她快步走到司郁身边:“你这小身板,行不行!我来帮你!”
司郁面色一变,厉声斥责:“你回去!”
“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这车子的状态,很快就会爆炸,你就不要来添乱了!”
“添乱?!”墨小墨怒了:“要回去也是你回去!我在组织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都能出教科书了!你给我回去!”
现在明显不是争论的时候。
不顾司郁的阻拦,墨小墨靠近迈巴赫左边的一个车窗。
那里漏的油最多,但车窗上有血迹。
“来不及了,直接破车吧!”墨小墨说道,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那脚猛的往车窗上一踹!
整个窗应声而碎,玻璃渣子掉了一地。
窗碎开瞬间,一股浓烟扑面而来,抢的墨小墨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她用手散了散周围的烟雾,脑袋还没探进去被司郁整个人扒出来:“别进去,危险,司机卡在了方向盘和驾驶位中间,车门打不开,车子漏油,已经有起火燃烧的现象,消防来这里最快也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足够这车烧成渣,我们走吧!”
刚才趁着墨小墨去破车窗的期间,他在周围绕了一圈。
这车子漏油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他又看了后座,车内还有一位中年男士,大概是没有系安全带,车子发生碰撞时,由于惯性,他整个人直接从后座飞到了前排的挡风玻璃上,在外面看,一面的人已经团成了一团!
他的脸上,嘴中,都在向外冒血。
刚才的速度,足足有一百一十迈,这样的速度发生这样的碰撞,还伤的这样重,两个人都已经失去意识了,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而且车辆严重变形,车门也被挤压的不成样子,如果没有专业的破拆工具,压根打不开这个门!
车辆起火然后爆炸,可能就在一瞬间,他们没必要为了两个不确定生死的人搭上自己的命!
“可是不是你过来的吗?你不过来,我他吗会跟过来?”墨小墨看出了司郁的意思,极力平复心情。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喜欢和司郁对着干。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心头的怒火直烧大脑,几乎要吞噬她的意志。
她看了看里面的情形,真的如司郁所说。
就算救出来,存活的几率为零。
就在这瞬间,墨小墨清晰的看到,车内的司机的脚动了一动。
她的心情骤然激动:“还在动!司机还在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个什么劲儿。
车外的火势渐渐变大,周围没有灭火器,没时间了!必须要先把里面的人救出来!残废也罢了。
她猛地甩开司郁的手,用她一条腿,狠狠的踹车门。
听到里面还有一位活着的人,原本站立的行人纷纷过来帮忙,但还是晚了。
就在墨小墨把车门打开瞬间,并且要拽着司机往外拖的时候——
“轰——”
车爆炸了。
爆炸产生剧烈的爆炸波,将拖拽司机的墨小墨瞬间冲到。
就在热浪袭来的瞬间,一个身体狠狠地扑过来,将她扑倒在地上,遮住了百分之八十的热浪。
第一波爆炸结束之后,浓烈的烟雾散开,有人看到距离爆炸中心七八米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叠叠乐似的趴在那里。
行人迅速跑过去,将两人抬到路边。
消防车、警车、救护车乱作一团。
迷迷糊糊之中,墨小墨看见带着头盔。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抱起自己……
她仿佛看到一群穿着白衣的人围着自己。
心口被猛烈按压,按得她喘不过气来……
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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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墨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疼,浑身都疼,就没有其他感觉了。
她是平躺着的。
她的手臂很明显有烫伤,因为两只胳膊,被纱布包裹成粽子。
真踏马的疼啊!
疼的她恨不得砍了这两条手臂!
她吃力的坐起来,回想起在车子爆炸那一刻,压在自己身上的体重。
她一颗心狠狠地往下沉了沉!
她下意识朝周围一看,这是一间独立病房,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强忍着同意下床,出门找了好久的服务台。
小护士看到她,立马过来扶着:“你怎么不继续躺着?多危险!”
“另一个人呢?”
“什么另一个人?”小护士被她问的一懵。
“就是另外烧伤的人啊!”墨小墨急了:“我们一起救人,车子爆炸的时候,他帮我挡住了大部分热浪,你们救援的时候,难道只救了我一个人吗?!”
她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小护士被吼得一吓,解释:“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当时送过来的就你一个人,也只有一辆救护车,当天都只有你一辆车子……”
“当天?我昏了多久?”
“今天正好第四天。”
“……”
莫名的恐慌,瞬间席卷她的每一个角落,她浑身颤抖,“车祸现场死了多少人?”
“据报道,当时赶到的时候,司机和一位中年男士已经死了。还有一位被大面积烧伤,探查不出身份,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好像网络上说也已经死了。他的受伤面积高达百分之八十,属于重度烧伤……”
小护士说什么,墨小墨已经听不清了。
她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个人使劲全力扑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一遍又一遍,每一次回忆都像一把刀将她的心脏凌迟……
眼前浮现一张温雅如玉的脸,墨小墨哭了。
她无措的瘫坐在走廊靠着墙壁,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
司郁你是不是傻………
墨小墨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送回病房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屠渊在床边等她。
看见失魂落魄的墨小墨,屠渊嫌弃的皱了一下眉头:“哭什么?死一个人而已,你经历的还少吗?”
“你不懂!”她第一次朝自己心爱的,敬爱的大师兄吼:“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