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平时同大家一样要参与劳动生产,只能利用休息的时间来照顾这群猪仔,而且,工分很少,没有人愿意承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林逸恒自告奋勇,主动申请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这里是他们战斗的阵地。
那时候,出一天工,全勤十个小时的话大概是记五个工分,一个月要挣120公分才算合格,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所以,包括陈仲恺、郑晓东在内,都对林逸恒的这个做法不是很理解,只是同为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林逸恒上了,他们自然不能落下,最终,他们成了猪医助手。
当他们三人来到猪场时,认识了一位年轻的“老”知青,将近三十岁的样子,一副老旧得段了腿的镜架,载着厚厚的眼镜片,瘦得如干柴的身体,油蓬蓬而凌乱的头发又黑又脏,身上不时散发出一股猪骚味,不但沉默寡言,还弱不经风、胆小怕事。
那形象确实太普通,普通得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没有人来看过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只听得大家叫他“猪老倌。”
除了林逸恒他们三人因为工作关系要与他有交流外,几乎没有什么人理他。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们三人与“猪老倌”熟悉了,关系也就近了不少,慢慢地才知道,他原来是位医生,是s医学院(即现在的s医科大)的一位老师,叫杜俊永。
杜俊永比他们早来一年,因为身体差,才专门负责喂养这群猪。
当然,他们三人也因此学会了不少治病救人的知识,在出工的时候,遇到什么病痛,他们都能做一些简单的处理。
渐渐地在队上也就博得“名医”的称谓。
后来,为解决藏区缺医少药的问题,从各个知青大队里挑选出又红又专优秀人员,集中送到县一级的卫生学校进行短期培训,结业后回到乡村,即成为赤脚医生。
林逸恒、陈仲恺和郑晓东也在这波大流中被选上,到了邻近的县卫生专科学校学习。
就在陈仲恺他们离开的这两年间,那个叫杜俊永的猪老倌死了,听说是害上猪瘟死的。
当他们学成归来时,专程赶去给杜俊永扫墓。
可是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方位,只听见别人说过,好像是葬在一个山坡上,大概是在那几块岩石的下面,上面还挂有经幡。
此情此景,让他们伤感落泪,“猪老馆”的离去正如他的存在一样,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也许,只是作为他们的入门老师才令他们记得。
林逸恒他们默默地在山坡上栽了一棵长叶松,只希望他不再孤单。
后来的工作安排中,他们还是干回了老本行,除了照顾猪仔,还得兼顾队里的劳动生产,总得要挣工分吃饭是吧?大家只得轮流上,24小时值守在猪场,人在阵地在嘛。
只不过多了一个身份,成为了名符其实的赤足医生,一个药箱、一支针筒、几块纱布和一个听诊器,这就是他们的全部行头。
虽然艰苦,却也因此迈上了医学之路,只是这个开始很戏剧罢了。
日子也在不喜不惊,平平淡淡中进行,这种日子没过多久,便发生了陈仲恺一身都难以忘怀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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