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一如既往的好天气。
高原上,皑皑白雪的旷野之中,几个小黑点一动不动,林逸恒望着头顶盘旋着的鹰鹫,微笑着,仿佛它们就是天堂派来的使者,正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直至最后,躺在地上又冷又饿的林逸恒,满嘴是雪团,他刚进完早餐,有着酒醉饭饱后的知足,很安详,很安静,就象是在某个下午晒着暖阳那般的惬意,在无人打扰的旷野中睡意昏沉。
……
突然,林逸恒发现刚才都还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一会儿竟电闪雷鸣地地下起瓢泼大雨,把他他们浑身淋透,那身上已经干涸的泥土在雨水的浸湿下斑驳脱落,就像是从身上硬生生地撕裂一般地疼痛,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渗透出殷红的血液,将他的视线染得绯红。
而天空之上无数盘旋的鹰鹫见着这丝丝殷红,就像是看见了一顿丰富的美餐,极速俯冲而下,撕裂着他身上的伤口。
林逸恒惊声大呼,只觉得咽喉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来。
他们就是猎物。
林逸恒拼尽全力,顾不得疼痛,倏然站起,站在高高的山地,挥舞着手臂,就像饲养员召唤着空中的飞鸽,他就是目标,林逸恒只想将这群鹰鹫引到他这里,掩护着队员们迅速地逃离。
林逸恒就像一根树桩,伫立在那里纹丝不动,身上全是鹰鹫,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慢慢地掏空,只剩下一副空空的骨架,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忍受,林逸恒凄苦地尖叫起来,“啊……”
“醒了,婷姐,”一个护士风一样地冲了出去,不停地嚷道。
睁开模模糊糊的双眼,林逸恒只觉得在他的面前,围着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看不清。
这是一个与他头脑中不一样的世界,象是在梦中,却又那么的真实,没有沙尘暴,没有烈日当空,更没有在头顶盘旋的鹰鹫。
有的只是祥和、安静,还有眼前越来越清晰的娇小面容,也就是那位护士眼中的“婷姐。”
朦胧中,只听得一个温婉甜美的声音在耳边道:
“醒了?急死我们了。”
林逸恒下意识地寻声望去,迷糊之中看见一个秀美的身影,虽然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见她后脑勺长长的羊角辫,这分明是个女人。
林逸恒定了定神,疲弱地侧过脑袋,声音微弱地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扎莫县卫生院,”那个身影背对着他,柔美的声音。
“扎莫卫生院?”林逸恒愕然不已,百思不解,恍如在梦中。
扎莫县卫生院是扎莫县最大的医院,是由扎莫县卫生局和马店子农场共同出资成立的农村合作卫生院,那位护士口中的婷姐,就是扎莫卫生院的李婷,同林逸恒一样,是马店子农场另一个知青大队的赤脚医生,因为扎莫卫生院缺少医生,她才临时抽调过来的编外人员。
林逸恒像是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好奇和不真实,他使劲揪了揪自己,那痛是真实的,这不是梦,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