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雁儿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问一句答一句才知道,原来人家的天雷早已用的得心应手指哪儿打哪儿了。雁儿说那些民夫杂役也拿着那种火枪,但火枪数量好像很少,他们在轮换使用,很多人都是空手连刀剑都没有配,而且都没有盔甲,那火枪很是恐怖,看到他们把一个带短小尾管和小翅膀的铁坨子插进那火枪里,火枪可以把那铁坨子扔出一两里远而且落地后会炸开,威力巨大,一个要是落在人群中能炸死几十人,就是咱们看到的那种小天雷;雁儿还说开战前他们派人在营外跟骨固咄禄的人喊话,结果被骨固咄禄的人偷袭,伤了两人,其中就有那个姓钟的教头。
那个姓林的将军很生气,说他们跟孙子学坏了,哪个孙子?是你常说的《孙子兵法》的那个孙子吗?骨固咄禄的人马已经溃散了,那些小天雷还在扔,然后就看到一两里、两三里外的地方响起那巨大的爆炸声,可以看到逃散的人马又倒下一大片,那个老赵让她用那个什么镜可以看的很远很清楚,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被炸的四处飞扬的断手断脚和躯体碎片,可以看到受伤倒在地上还未死的士兵的惨状。特别是一次能成群飞出去的流星天雷更恐怖,起飞的时候嘭嘭作响,耳朵里塞着棉花都感到震耳欲聋,飞的时候带着火舌、带着哨声铺天盖地的飞向对方的军阵,然后那一大片的区域就被爆炸的烟雾笼罩什么也看不见了。
从他们指挥的方式看,他们还可以随意掌控天雷的方向和距离,能操纵每次是出去一群还是几个天雷,总之那天雷他们用的是得心应手,包括那些家丁和杂役。
后来结束的时候她专门到那施放流星天雷的地方看过,那儿是一排方形石墩,好像不是石头的但跟石头一样的硬,朝外的部分是九个三寸多的圆孔,背面有一个小眼,能从一端看到另一端。打仗的时候他们有两个人领着百余个杂役在看管,还有十几个拿着红绿黄三色小旗好像是指挥,流星雨似的天雷就是从石墩里边飞出去的,流星雷落地后炸开一大片的烟雾,烟雾散去满地的尸体及尸体碎片,非常恐怖。
仆固浑终于明白了女儿为什么回来后一直不高兴了,原本是着急上火跑过去救人家保护人家的,后来才发现人家已经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正是这种失落感使雁儿郁闷不已。
仆固浑非常庆幸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听从了曹延晟的劝告,没有擅自出兵去报复,而且还与营地搭上了关系。但他跟雁儿一样感到郁闷的是原本以为自己不计较萧阳他们没有身世地位而屈尊招个女婿,现在却会让人以为自己去攀附他们。
攀附就攀附吧,随他们怎么想。若能与营地联姻,那么雁儿以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虽说营地没过来提亲,但去他们那儿的时候也听到他们拿雁儿跟那个萧阳开玩笑,看样子他们是已经默认了……
谁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办事没有一点效率——你萧阳既然喜欢俺家雁儿干嘛还不过来提亲?大年初一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初五你们也该提亲了吧?可正月已经过完了你们也没动静,你们开山挖矿的速度去哪儿了?如果你们来提过亲了还会出这么档子事吗?
如果你们提亲了咱们也就算是亲家了,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的出面拦住骨固咄禄,就算他一定要出兵,他毕竟在肃州离这儿还几十里地,我得到消息后完全可以在他到来之前先率兵把他拦在营地几里外。
甚至说我还可以叫上曹延晟也带些兵帮我一起守在你们营外,我不相信他骨固咄禄敢直接与我和归义军开战,毕竟我是在保护亲家,曹延晟是保护恩人。
可你们不提亲我就算是想来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有几千兵马堵在我家门口,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掐了。
谁知道你们竟这么大能耐,竟把人家几千人马远远的就炸的灰飞烟灭。
不过这样也好,炸死了骨固咄禄我回鹘也少一些麻烦,反正骨固咄禄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听说他还跟同罗斯结有联系,他们这两年一直不停的在扩充人马,是可汗的命令吗?虽说可汗也曾命我扩军,可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没有战事招那么多兵马干嘛?子民的负担还不够重吗?契丹那边不是一直在联络在沟通吗?听说派往契丹和中原的使者不还没回来吗?……
现在可好,你们打爽了,咱们再要结亲家可汗问下来我怎么说?死了那么多的回鹘兵,在可汗看来你们就是整个回鹘的敌人了,我该怎么跟可汗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