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丈夫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她刚生了孩子,在坐月子,还不能干活。”
乌云珠也一笑,偷偷看了眼萧予涵,他却好似若有所思,脸色不渝。两人随意吃了些东西,骑着马去城郊兜了一圈,一路桃红柳绿,很是畅快。
走到湖边,春风阵阵,萧予涵把马放着吃草,牵着乌云珠慢慢散着步。近日萧予涵很忙碌,乌云珠也不过问,比起她当秀女的时候,他的朝务已经轻松了很多,毕竟现在天下太平,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的需要他费心,乌云珠只知道今年他打算整修些南北交通要道,加固边防稳定,更利于民生兴旺。
为了这差事的人选,左右丞相却引发了些争执。这也是萧予涵意料之中的事,魏家轻易是不肯交出权利的,甚至都不肯让被人来插足干涉。
两人随意的说着聊着,乌云珠说道:“很久没见过芮银了,也不知道她成了亲之后怎么样。”
萧予涵道:“她很好,你放心。沈默说前些日子她本要来看你,可发现有了孩子,沈默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在家休息。”
乌云珠惊喜道:“是么!有了孩子?那太好了,真想见一见她。”
萧予涵看着湖边的风景,一时不言。
乌云珠看了看他,轻声道:“我二姐也生了孩子。怎么......怎么她们都有了孩子,我......”
萧予涵转头看她,她马上说道:“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认真道:“乌云珠,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有没有孩子,我不在意,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再要孩子。”
乌云珠红着脸撇嘴,“我身体不是很好吗?”
萧予涵不说话,把她抱紧在怀里,在心底的最深处无奈的叹息着,“乌云珠,如果我们没有孩子,也不要紧,答应我好么?”
她一怔,蓦的脸色苍白,紧张的直问:“你为什么这么说?陛下,是不是......是不是......太医说我生不了孩子,是不是?”
萧予涵赶紧道:“不,不!当然不是!太医没有这么说过,你别瞎想。乌云珠,只是我看你着急,才这样说!”
乌云珠一跺脚,用力打他两下,嗔道:“谁说我着急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你把我吓坏了!”
萧予涵抱紧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乌云珠兴致高昂,两人在外面的小店吃了晚饭,回到宫里已经天黑,回到了乾元殿,今天玩了一天有些累,洗漱好便上了床。
看他似有心事的样子,她问道:“陛下,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我看你今天下午开始就有些不高兴。”
萧予涵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没有,没有什么事。”
乌云珠支起身子,半趴在他身上,脸颊红红,眼神似有魅惑。
萧予涵看了她半响,终于忍不住,一用力把她拉下来深深的吻住她。
这段日子萧予涵都刻意的忍着不去亲近她,乌云珠便常常有意无意的诱惑他。有时准备睡了,她会在他面前起舞,让他咬牙切齿的把她拉扯到怀里,睡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会挨呀挨的挨近他,磨蹭他,又拉着他去温泉宫共浴和游泳,他当然每次都很快缴械投降。
以前他可以忍住不去碰她,是因为她对他还在抗拒,现在她的身心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尝过她的温柔滋味,再要他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萧予涵叫来了孙太医,下定决心嘱咐了一些话,良久又说:“别让她知道。”
孙太医磕头道:“是!微臣遵旨!”
已经到了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萧予涵从来没有去过别人那里,可乌云珠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反复的问了太医,太医只说她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她也慢慢放下了心,告诉自己这种事不能着急,有没有孩子也是看天意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已经不易,他们现在这样幸福着,又何必执着于孩子呢?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不由的有些羞恼,暗暗发誓再也不这样,免得他在心里笑话她。
这日早上,太后让景泰传话召她去康宁宫。乌云珠匆匆而去,太后却不像有什么要紧事,只让她陪着喝茶。
良久之后,太后才淡淡道:“昨夜沐亲王妃来找哀家,想见一见你,她知道你不会愿意见她,便来求哀家,直跪在康宁宫外求了哀家一夜。”
乌云珠吃了一惊,“太后......”
太后缓缓道:“沐亲王就要启程去西疆了,要把亦沁也带去,这样一去至少也要两三年才回。亦沁才九岁,无论王妃如何哀求,沐亲王都不为所动。”
乌云珠心里直觉的反感,沉声道:“沐王妃想让臣妾去阻止王爷么?这岂非荒唐!她是到现在还觉得臣妾和王爷之间非同寻常是么!”
太后依旧平静道:“她就在哀家这里,你若愿意见她,哀家就叫她出来,你若不愿意,就回去吧。”
她站起来一福身,“太后恕罪,臣妾回宫去了。”
太后看着她,也没反对,缓缓点了点头。
乌云珠扭头就走,虽说是拒绝了,可她心里却很难平静,到底她是最心软的,也不是爱记仇的人。
晚上富贵来通报说沐王妃求见的时候,她一时犹豫起来,挽晴哼道:“她还敢来?哼!富贵,你去对王妃说我们娘娘不见她!”
富贵正要出去回话,乌云珠道:“富贵,你请王妃进来吧。”
挽晴跺脚道:“我就知道,娘娘又心软!”
宝音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解的看着。
乌云珠笑道:“没事,挽晴小姐的脾气见长了。宝音,你们下去休息吧,让富贵和顺喜留着就行了。”
沐王妃程绘雪进殿后,向乌云珠行了礼,乌云珠请她坐下,她也不推辞,一言不发的坐下来,她虽然已经三十七岁,但依旧美丽非常,丝毫看不出年纪,富贵进来上了茶,便出去了。
静了一会儿,乌云珠心平气和的说道:“王妃找我,是为了亦沁的事么?日间太后已经跟我说过,只是,这是王妃的家务事,请恕我不便插手。”
程绘雪身子一震,脸色苍白,手里死死的绞着手帕,咬着嘴唇,泪光盈盈。
乌云珠看了她这个样子,叹气道:“王妃,过了这么久,物是人非,难道你还在恨我?难道你还觉得我和王爷有什么不清白?”
程绘雪低着头,沉痛的说道:“皇贵妃,以前的事,都是我对不起你。我......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理由来找你,可我,实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和王爷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了,我那时真是疯了一样的嫉妒你!或者,是王爷对你有情,而这样的情意,他似乎从来没有给过我!”
乌云珠静静的听着,程绘雪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十七岁嫁给王爷,成亲之前我们从没见过面,可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对他倾心!他常年在外,我为他守着王府,为他悬着心,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一丁点的埋怨,我们一直聚少离多,成亲十多年,才终于有了亦沁,亦沁是我的命,王爷把他带走,那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皇贵妃,这两年他对我不理不睬,我没有向他好好的赔过不是,我还没意识到是我自己的错,他回来就住在两个侧妃那里,我还在心里怨恨着他!六弟和娜丹回来,我明知道娜丹的所作所为,可我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居然还觉得很得意,很痛快!女人的嫉妒心,实在很可怕!
我也奇怪,为什么我错的这么厉害,为什么我变得这么可怕,自己却不知道?直到王爷说他要带走亦沁,不能让亦沁留在我这样一个母亲身边,我才猛然意识到,他对我已经灰心失望,已经没有一点怜悯,我已经失去了他,而没有了亦沁,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皇贵妃,我不得不来求你!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可我此刻,只是一个绝望无助的母亲!我愧对你,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可我也知道,现在只有你,才能帮助我!”
程绘雪没有一贯的骄傲和矜持,她虽然坐着,可已经泪流满面,她眼中深刻的痛苦,是为失去丈夫的心,也是为即将离开身边的孩子。
她如果叫喊痛骂,乌云珠都不会屈服,可她的眼泪,她此时的无助和软弱,却让乌云珠的心情不自禁的妥协了。
她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渴望丈夫爱的女人,因为丈夫爱上别人而嫉妒,更何况此刻,她的确只是一个无助而绝望的母亲。
乌云珠走到她面前,把手帕递给了她。
程绘雪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
乌云珠叹口气,说道:“我答应你,去劝王爷不要带走亦沁。可是,我不保证他会听我的,你知道,他是个不会轻易被别人左右的人。”
程绘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流泪道:“我知道,乌云珠,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真恨我自己,明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你!”
程绘雪走后,乌云珠呆呆的坐着,和萧予漠共处的那段西疆岁月,在脑海里反复的出现,直到萧予涵在她旁边坐下,她才猛的醒过来,嗔道:“陛下!你进来都没声响,又要吓人!”
萧予涵轻轻一笑,一把搂过她道:“真是没道理好讲,明明是你想事情出了神,连我喊你,你都没听见。”
乌云珠靠在他身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好意思的一笑,“正好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萧予涵一把抱起她进了内殿,她惊呼,“陛下!”
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一天一个花样的诱惑我,看我饶得了你么?”
乌云珠羞恼不堪,推着他道:“你......胡说!谁诱惑你了?”
这丫头闹起脾气来虽然能要人命,可她撒娇羞恼妩媚娇柔的时候,同样也是要人命的,他早已经沉溺在她的温柔里无法自拔,他咬着她的耳朵,轻轻道:“这两日我事多,我们很多天没在一起了,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先给了我,有话等等再说!”
她脸颊滚烫,伸手搂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