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着囚笼中的血天蝎,本着敌人的敌人,很可能是朋友的原则,猴子实在不想让其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杀光了一队小兵,脑海里的杀戮欲望,非但没有得到多大宣泄,反倒因“开胃小菜”的缘故,翻腾得愈加厉害。
所以,压制不住的猴子,只能任由杀戮欲望再次支配着身体,做出了下意识的攻击。
也亏了那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刺激到了猴子的意识,才让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再度压制了杀戮欲望,重夺主导权。
这般强行逆转力量,纵然猴子如今状态特殊,也难受无比。
倒翻出数丈开外后,又蹭蹭蹭地连退了数丈多远,才勉强止住身形。
而且,体内逆转相冲的灵力,竟然陡然一滞。
失去了力量支撑的猴子,身形摇晃了一下,陡然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大圣爷,大圣爷,你没事吧?”
身后一道无比惶急的声音。随即,一双手,就托在了猴子腋下,将猴子摇摇欲坠的身形,牢牢托住。
来者,竟是云中雀。
本来,云中雀早就和猴子约定好,要在客栈中,独自等待猴子凯旋归来。
然而,思前想后,他总觉着心神不宁。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一生,他最终下定决心,暗中朝黑蟒之林摸来。
然而,远在半途中,他就远远瞧见了半空的惨烈大战。摸.到边缘十里开外时,更是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云中雀登时心急如焚,拼命地朝激战之地赶来。
一路上,他设想了无数种结果,唯独一种,他万万不能接受——那就是大圣爷身死。
如果大圣爷果真发生了不幸,他绝对会穷尽毕生才智,将整片妖族天下,彻底倾覆。让这三界,彻底化为永恒的炼狱。
万幸,一路翻滚跑来的云中雀,还是远远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身影。
那股三界独有的气质,瞬间将云中雀的眼眸俘获。
那一刻,看到大圣爷血淋淋的身影,四处追杀官兵之时,云中雀鼻子一酸,近乎落下泪来。
然而,短短一会功夫后,大圣爷杀光了小兵,竟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一辆囚车之上。
那囚车上的汉子,虽然被折磨得近乎没了人形。但眼尖的云中雀,还是很快辨认出来。
东胜神洲铁血汉子排名录中,位列第一的血天蝎,赫然已作阶下囚,被困在囚车里。
更令云中雀心脏快跳出来的是,大圣爷似乎被一股狂乱的杀戮意志所左右,竟悍然出手,欲一举灭杀血天蝎于此。
情急之下,云中雀唯有先大叫一声,再疯狂朝囚车跑来。
跌跌撞撞中,一双鞋子,早就不知道跑丢在了何处。
可即便是脚下鲜血淋漓,也未让云中雀皱上半丝眉头,依旧奋不顾身地朝囚车跑来。
“他,是谁?”
猴子浑身血淋漓,唯有一双时而清醒,时而迷惘的血眸,摄魂夺魄,令人不敢直视。
云中雀不敢正视猴子,却还是强忍着阵阵心悸,急声道:“大圣爷,万万不可杀了此人!他是东胜神洲里,唯一有可能与我们共创大业的军中大将——血天蝎!”
猴子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歪着头,继续问道:“他,是谁?我怎么没有任何印象?”
云中雀知道,如今大圣爷状态特殊,万万不能再激起他的杀戮欲望。
是以,大圣爷只要问出来,云中雀便会急声回答,尽一切可能,消除大圣爷心中的杀意。
“大圣爷,你可还记得,当初天蝎城里,遇见在下的情景?”
“那时候,我走投无路,天下之大,几乎没有了我云中雀的容身之所。但那时候,我却还是冒着天大的风险,设法逃脱了官兵押解,投奔天蝎城而来。”
“只因为,我相信血天蝎的为人!东胜神洲铁血汉子名录之首,如果都不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那这天下,还真是完全臭得无可救药了。我坚信,以血天蝎的名头,断断不可能向天狗妥协,作那一丘之貉。”
“如此不畏强权的汉子,大圣爷若信手杀了,岂不是让这天下彻底堕入暗无天日中,污浊得再没一丝光明?”
云中雀满脸凝重,一席话,既是说给大圣爷听,又是真真切切地落入了血天蝎的耳朵。
血天蝎脸上耸然动容,眼神一阵激动,道:“云中雀先生谬赞了。可惜,恨我不能腾出手来,早日帮你伸冤。惭愧的是,连我自己,都差点保不住性命。”
“说惭愧的是我才对。要不是我贸然进入天蝎城,又不小心暴露了行藏,何至于把你连累成这样?”
云中雀激动得泪光莹莹,突然一揖到地。
眼前所见所闻,无不证明,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有多明智。
而且,更是钦佩血天蝎的铮铮傲骨。
就在天狗都亲自下令,将云中雀发配充军之时,正片东胜神洲大地,近乎都没了云中雀可立锥之地。
然而,唯独血天蝎,为了道义,为了坚持那份黑与白,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来惭愧,云中雀先生恐怕是误会了。我之所以化为囚徒,虽与先生有些间接关联,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杀了烈火大将的一个近卫。再加上,丢失粮草军资的重责,数罪并罚之下,才……”
说到此,血天蝎矛盾已极。
一张刚毅的脸,一半满是愤怒,一半黯然神伤,神色复杂已极。
“什么,竟是这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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