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各郡的村民都在计划迁徙,尤其是江宁州边境村庄,有陆陆续续的人离开村里。
石塘村里正家的院子里聚齐二十多人,这些村民有些是当初选择同石诚里留下的,有些则是被路上难民抢走粮食,迫不得已回村的村民。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面颊凹陷的人,他有气无力的质问石诚里:“里正,当初是你不让大伙走,说官府的人会发公粮补给。如今一粒米都没见着,你该如何补偿我们的损失?”
“慕大江,想要补偿?你哪里来的大脸盘子。当初起哄要带村民走的人是你,最后反悔不走的人是你,每日上我这来打秋风的人是你。怎么还想蹬鼻子上脸,上赶着找打?”里正笑容逐渐消失,他一步一步朝慕大江走去。
“里正,你要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都是因为你,大伙才饿肚子。你家里有吃的,不应该拿出来分给大伙吗?”慕大江越说声音越小,见里正黑着脸,他赶紧躲到慕大河身后。
听慕大江这么一说,之前被难民抢走粮食的村民,他们眼里满是贪婪之色。
“哦?我凭啥分给你们粮食?前些日子,我组织大伙去西边竹林挖竹笋,你老慕家硬是没一个人去。现今你家没粮,倒是把如意算盘打到我这里来了。”里正的话戳中慕大江的心思,慕大江只觉得有些难堪。
谢氏看慕大江讨不来好处,她亲自上场,张嘴就来:“里正,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大家伙都是一个村的,你分点粮食给大家怎么了?你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
那帮被难民抢粮的村民,也纷纷加入讨伐里正的队伍中来。他们家中已经无吃食,平日都是挖野菜吃,为了活下去,只能逼迫里正交粮。
人群中有人附和:“谢氏说的在理!石诚里,你作为咱石塘村的里正,家里有存粮,难道不应该拿出来发给大家渡过难关吗?”
“是啊!里正,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把粮食都分给我们,这是做好事,上天会眷顾你的。”
“大家别跟他废话了,里正,我就问你一句,粮食你是分还是不分?”
里正朝着说话的人看去,转身去厨房拿菜刀出来,直指说话之人:“石狸毛,你好大的口气!我的粮食凭什么分给你们。上天的眷顾,谁爱要谁要去吧!敢动我的粮食,拿命来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跟里正争论。谢氏像泄气的皮球,脑袋紧缩退到慕大江身边。
石狸毛在人群中威胁道:“里正,你非得做的这么绝吗?你以为你一个人能阻止得了我们?我劝你识相点,乖乖把粮食拿出来分,我们可能会考虑留点给你。若不知好歹,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杨氏打开房门,带着四个儿子,拿着锄头,砍柴刀站到里正的身后。
杨氏改了往常憨厚老实的模样,她把锄头重重的放在地上,指着眼前的人骂:“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人,想抢我们的粮食,做梦!”
杨氏的四个儿子恶狠狠的注视眼前一帮人,他们紧握手里的“武器”,丝毫不敢放松。
之前跟里正留下来的村民,他们站到里正那边,如今村里只有他们八家有粮食。若里正家被抢了,他们也会遭毒手,只有同仇敌忾,才能避免被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