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他感觉眼皮似有千斤重,四肢都在逐渐的发凉,还有周身的疼痛将他折磨得几近濒死,这一刻,他觉得很疼,很累。
他想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手脚经脉尽断,连爬出死人堆都做不到,或许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便是他这种人最后的宿命。
在他双眼沉重阖上之时,他听到有一阵脚步声缓缓走近,最后他就被那人扛起离开了这里。
几个时辰后,靖国公府的主院里。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而跪在了白氏的面前,垂首禀告着,“人已经被带回来了,只是殷乐瑶下手狠毒,不仅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还断了他的舌头。眼下已然是废人一个,只怕他是不能再为主人效力了。”
闻此言,白氏不由叹道:“人活着总比死了强,既然他尚有一口气在,便将人好生安顿了吧,让他远离皇都的纷争,做个普通人吧!”
“是。”
黑衣人顿时闪身退下。
可白氏脸上逐渐变得阴鸷,殷乐瑶果然是不好对付,派去了那么多人,却只活下来一个,还半残了。
真是可惜了,训练出那么多的杀手,最后就只伤了个毫无作用的皇子妃,而且人还没死成……
想到这里,他顿时将旁边的茶盏拂落在地。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按照殷乐瑶的吩咐,影卫将那男人丢弃在乱葬岗后,就躲在了暗处,没一会儿的确是有人将其救走。Μ.
只是那人十分的警觉,影卫还是将人给跟丢了。
此外,云锦书倒像是住在了将军府里一样,日日出现在殷乐瑶的眼前。
可偏生此男有叔父罩着,殷乐瑶说不得什么,只好将其视若无物。
光阴飞逝,转眼间一个月过去,顾秋身上的伤口逐渐好转。
她现在是从起初的躺着,恢复到如今能够坐起身来,只是伤口还是没有完全的痊愈,依旧是需要早晚各换一次药。
许久,贺千岚端来一碗汤药,嗅到那股难闻的苦涩药味,顾秋顿时面露痛苦的别开脸。
他将汤药放置在床头旁的矮杌上,随后就在榻边坐下,温声问道:“妻主是要自己乖乖的把药喝了,还是要我使用强制手段?”
他所说的强制手段,就是嘴对嘴将汤药强行喂给她喝。说起来她之前只能躺着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喂药的。
他倒是乐在其中,好似就不怕那苦味一样,但顾秋还是每次都被那汤药苦得皱起小脸来。
顾秋都要怀疑这家伙的味蕾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尝不出苦味儿?
“好岚岚。”顾秋弯了眉眼,遂是牵住了他的手,娇声道:“我觉得我好的七七八八了,你看我能不能不喝药?”
“不能。”贺千岚想也不想回绝,接着就把汤药端。
那碗黑黢黢的汤药,冒着热气的同时,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古怪药草味儿。
随即就瞧见贺千岚用羹匙舀了舀,还轻轻吹散着汤药上的热气,每个动作都透着优雅与认真。
望着少年这俊美的脸,顾秋不禁有些失神。
她要是回去了,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又是否会重启,她实在是不知。
但是在这一刻,乃至和他相处的每个时候,她的心告诉她,她不想离开这里,离开他。
倏地,贺千岚用羹匙舀了一小口汤药送到顾秋的嘴边,并且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妻主还是赶紧喝了吧,喝了药才能早些好起来。”
光是嗅到这个味道,顾秋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瞬间皱起了一张小脸。
“那……”
看着这汤药,又抬眸看了一眼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贺千岚,顾秋知道自己像是想不喝是不可能了,就可怜兮兮的问:“那你有没有准备点甜的东西呀?好让我喝完药的时候,去去口中的苦味。”
其实她并不是怕吃药,而是怕中药那股又难闻又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