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上下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独栋小别墅外面,挂着白色的灯笼和纱幔,绿荫草皮在下雨的天,显得格外的碍事。
深一脚浅一脚的从下车到别墅的门口,草皮上被前来吊唁的客人们,踩得到处都是泥泞。
云父和云母一身黑衣,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前,往盆里扔着火纸。
有客人取了香,上前祭拜。
云父云母就要放声恸哭,悲惨的很。
祭台上摆满了菊花,云老爷子生前的英容笑貌,被黑色照片永远铭记。
韩官风找人取了香,拿过来双手递给到陆景御的手上。
陆景御迈开步子朝前,就着祭品台上的蜡烛,点了香,朝着老爷子的头像,拜了拜,将三炷香插入了香炉。
云父云母这回没有恸哭了,两人跪着紧紧地挨在一起,脸上悲痛的表情,让人看了,着实觉得可怜。
他们两口子跟陆景御的关系历来不好,以前全靠云老爷子的辈分压着陆景御,现在老爷子走了,陆景御可以大肆地拿捏他们。
“表哥表嫂节哀顺变。”陆景御垂着双眸看着两人,“今日我出门前,太太特意交代过,特饶人处且饶人。老爷子虽然走了,两家的生意关系,就有劳表哥了。”
陆景御这话说得明显,云父云母两口子显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急忙给陆景御磕头:“多谢二爷。”
没有了庇护靠山,两人也不敢再猖狂。
陆景御一个眼神,韩官风快步走了过来,把两人扶了起来。
陆景御扫了一圈灵堂,没看见云恒的人影。
“云恒呢?”
云父突然一愣,脸色慌张了起来:“云恒,云恒刚才还在这儿,快,你快去找找云恒。”
云父立刻推搡云母站起来。
云母也慌了,大概是跪得久了,突然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韩官风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云太太慢点,您去不合礼数,还是我去吧。”
说完,韩官风请示陆景御。
陆景御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对着老两口拱拱手,走了。
云家设了白宴,吊唁完的人,要留下来吃一顿饭,才能走,这是主家的礼数。
陆景御站在走廊下,周围三三两两的站着的人,也都是一些认识的人。
谈论的话题,无非是云老爷子这一走,云家的将来,怕是要垮掉。
“二爷。”韩官风回来了,他的肩膀上淋湿了一点小雨:“我找遍了整个云家,都没有看见云恒。”
陆景御找云恒,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按照规矩,云恒作为小辈,是要在灵堂前跟随父母一起跪着的。
方才没看到人,随口问了一句,云父和云母慌张遮掩的态度,令他生疑。
“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陆景御微微蹙眉,说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早点开席,我还有事要回去。”
“好的。”韩官风小跑着,淋着小雨去了。
陆景御看着这湿漉漉的天,云老爷子当真是厌恶他的,就连走的这天,也都是他讨厌的天气。
大概是陆景御刚才在灵堂那边,给了云父云母许诺,本来是定在十一点半开席的白宴,提前了半个小时。
白宴就设在庭院里,因为下雨的缘故,临时搭了天幕,勉强挡住了雨水。
前来吊唁的客人,大多都是商业圈的人,谁也不图这口吃的。
但南城有个习俗,但凡家中过了老,当天白宴上的糕点,客人要包走一块,带走埋在自家的院子里,说是可以驱灾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