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相信朕可以扭转?”朱四再一次有些挑衅式的问道,苏裴埋着头,对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至少你现在还没让我们看到你想要怎样去改变。所以呀,对你的信任我们会一直保留,对事态的观察还要继续,呵呵。”朱四伸出手指挂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还好你保留了信任,不然你一定会亲眼看到对你最该信任的人产生了怀疑,是多么的不应该。朕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办法,而且就目前看来,朕只是暂时没有找到答案而已。至于你说的那些陈年旧历,根本打动不了朕。刚才你说王朝的更迭是不能依靠个人来改变的,可如果这个人掌握了契机呢?就比如汉代的选才制度到了隋朝,各种弊端才已经越来越明显,像关陇贵族这样的世家门阀越来越强大,所以科举制度才应运而生。而太祖爷没有想要去改变这一制度,是因为他所在时代的需要。何况你的论断本身就错了,谁说太祖爷没有改变科举制度?八股文生什么时候产生的?一个人是不太可能扭转兴亡,可是他一旦把握了契机,迎合了潮流,别说是兴亡,改天换地都有可能。”
苏裴开始时的看法,就如同她所想的那样,所以并没有过于重视这个问题。出生于儒学世家的她,显然比朱四的思维更保守一些,甚至她还认为自己是在已一个智慧女性的思维方式看来思考的。然而听到朱四的话以后,她发现自己的男人虽然总是像一个大男孩儿一样的突发奇想,但是他思维的深度、广度和格局,是自己无法比拟的。
“四郎,其实你刚刚说过的事情,包括兄长和亭林先生也都已经认识到了。改变一下以八股文为主的考试方式,是在我们大婚之前,兄长便和家父议论过的。不过他们所议论的也只不过是是否要改变一下进士科以八股取士,可是也没有拿出什么出新的想法。如果说到所谓的契机,我想就目前来看,恐怕全盘否定科举制度,也是不可能的吧?”朱四斜着头,呷了一口梅儿递过来的茶水,品味着道:“朕也没有想要全盘否定,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只在进士科。朕还没有傻到国基未稳,便硬要同天下仕子作对的地步。”“呵呵,如果四郎真的只是这样想,妾就不再担心什么了。你只管把事情想通了,再和兄长还有亭林先生商量一下便好。多年以前,兄长便将你这种想法提出来过,不过于他来说,也只是空谈。可就是这样的空谈,也被听到此话的父亲大人给否定了,貌似兄长还很信服父亲大人提出来的道理。毕竟家父可是崇祯八年科的二甲第五名进士,他老人家是不是比兄长更有发言权呢?”
朱四将茶碗还给了梅儿,瞟了苏裴一眼道:“你这话是不是在堵朕的嘴呀?二甲第五名进士,是太了得了。可是你忘了朕的头上也没有功名,是不是你要说,朕也没权利对此进行改变了?”苏裴拍打了一下朱四的肩膀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要是什么事情都如你想得这么多,那么妾就闭起嘴巴,你也不要问我。”“小妹,你看你又生气了,朕就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要知道,进士和一般举子是有区别的。所谓天下英才尽入彀中,而进士可是在彀中快乐玩耍的。像兄长这样落第的举子,不说是悲剧吧,可毕竟对取士的看法和得中过进士的人一定会有区别。所以朕觉得这一次的时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