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肥壮个玩意儿,这一动竟然像是蛟龙出水,子弹离匣,破浪就冲着盯着它瞅了半晌的凌寒而去,像是要靠着那粗肥的身子骨,将凌寒撞死,再不济也得撞他个七荦八素的。
凌寒是何等样人?佛门里拜暗佛,修冥经,三岁上就敢调戏隔壁家寡妇的,什么世道没见过?当下就是一声低吼,嘴里念出白衣观音咒,一团团的佛光冲着水尸虫就绕过去,大有不把它给圈起来反挤成肉糜就不干休的架式。
这一上来就是下狠手,不死不休。
小白跟杜血都走到了牢门外,听到动静,也跟玄飞似的把头扭到那头,却是因为那口子太小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砰!”
一声闷响,水尸虫竟然穿过白衣观音咒的佛光直接撞在凌寒的身上。
玄飞一惊,就要跳到水里,却看凌寒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冲着手上吐了口唾沫,跟那在槐树下打闲架的庄稼闲汉的似的,就要上去近身缠斗,连佛眼都没开。
他没玄飞小白的巨力,要跟这水尸虫近身肉搏,靠的是佛力。
同魂气一般,佛力加持在手臂四肢上,也便能增加一些。
但玄飞是魂气加在本来就是巨力的手臂上,小白是妖气加在本来就是巨力的爪子上,力量可想而知,那都远不是凌寒比得上的。
但凌寒发狠了。
蓬!
凌寒一拳打在水尸虫的身体上,有股子滑腻腻的感觉,像是鳅鱼的身子骨,那凝聚在拳头上的佛光倒有大半一滑就散开了。
虽说没能让这水尸虫倒仰着翻回去,却能就着佛光瞧个大概。
不瞧倒好,一瞧连凌寒这种胆大包天的家伙都是一怔。
这水尸虫外皮是一层滑腻的粘液,类似河虾的透明,里面充盈着无数挣扎着想要逃出来的冤魂,那丑陋的脸孔全都贴在水尸虫的外皮上,冲着外面张牙舞爪。
凌寒就算是夜路走惯了,看多了这样那样的邪异事物,可哪里见过这种景象,一时间愣了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水尸虫屁股一撅,哧溜一下就游走了。
站在口子旁的玄飞,站在口子下的凌寒异口同声:“草!”
凌寒心有余悸的从口子里爬上来说:“他妈的要是将它整个击破了的话,那里头的冤魂全都跑出来,会是怎样的景象?”
没人能回答他的话,光是那像是在薄皮水族箱里的冤魂,稍稍一露模样,就让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凛了。
总算是知晓月光河里的冤魂都到哪里去了,这水尸虫怕不吃了有十万百万的冤魂,这河里也远远不止一条水尸虫。
凌寒转头打量着这水牢四周说:“不知这银魔打造这水牢来做什么,那些游魂也不会怕这月光河里的水,长期浸泡也不会像人泡在水里那样,出现肌肤和内脏的问题。”
杜血头说:“你有何不知,一般的游魂是不怕,但是,这里刻着这些佛咒,几乎能让游魂具有跟人一样的感觉,这泡在月光河的水里,可不是好受的。”
“我看杜大哥你倒是没事。”玄飞笑道。
“短时间不会有事,这就跟人泡在水里一样,要是时间一长,就算是游泳吧,那也会起水泡什么的不是吗?”杜血笑笑说。
凌寒突然说道:“这里的犯人呢?就算是游魂魂飞魄散后会了无踪迹可寻,但这水牢里总不成所有的犯人都被佛咒禁住,然后全都被这河水给泡死了吧?还是他们预先知道我们会到这里?”
玄飞起初也同样觉得奇怪,但那水尸虫的出现打乱了他思绪,没再往这方面深想下去,现在听得凌寒这一提,心里就更是有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会不会是一个陷阱?等着我们过来?”凌寒转头瞧向杜血,“那铁标可靠不可靠?别是他趁着跟那总兵府过来催铁器的人打好招呼,就等着我们吧?”
杜血怫然道:“我跟铁标虽不认识,但老范、老申我还是信得过的,何况,老陈还跟他姐有什么,他姐又在铁铺里,这总不可能出什么事吧?他要是把我们卖了,连着他姐都要受拖累?他便是再不要命了,老范、老申、老陈、老苏和小夏姑娘都还在铁铺里,别的不说,以老苏的智商,申钱的精明,不可能会让他走到视线以外,那等外面来人了,头一个先死的就是他铁标,他会做出这种事吗?”
凌寒咧嘴一笑:“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这里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我这心里才有所提防,提到铁标也是因为他可疑,也只有他有机会,你跟我置气做什么?”
杜血无奈的摇摇头:“铁标不可能,或许是别的原因……”
正说着话,就听到头顶上咔咔几声轻响,这水牢房大约有四米高,那顶上都是黄土和泥做成的屋顶,中间想必也会有木头做成梁,架在黄土泥中间,这隔音效果自然不是太好,上面稍有动静就能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