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带上自己的诗作,称赞螃蟹的。
有梨园的歌舞团负责挑选好的表演,学子们自己觉得不错,互相吹捧。
李隆基离着他们远,孤独地吃着螃蟹。
宋璟等人陪在学子宴的地方,朝会的那里他们不在乎。
能见面的几乎天天可见,一年见不到一次的,说上两句话有何用?
有本事可以上书,内容好,对国对民有利,免试一番,确实好,给你升官。
眼下他们吃螃蟹,如李隆基心情相差不大。
听学子们作的诗别扭,学子们应该写一篇关于河南府治理的文章才对。
“小易自己躲在山上享清闲,害我等遭罪。”
毕构听到有学子大声说着什么,叫别人看牙,比划西边的位置,想拿个东西把那颗后镶上去的牙给敲下来。
他猜到情况,给叶掌柜三人镶牙,小易顺便帮整个洛阳宫缺牙的给烧出来一批牙齿,那学子定然是其中之一。
烤瓷的牙而已,有何炫耀之处?
越想越气,毕构吩咐:“把那人给老夫喊来。”
半分钟不到,学子到来,先给毕构行礼:“学生张顺庞见过中书令。”
“嗯!”毕构鼻子哼一声。
张顺庞弯着腰呢,等毕构说话,嗯一声代表什么?
毕构吃螃蟹,他心中有气,当然不是张顺庞跟他一样镶了牙的缘故。
有和尚、道士找他,李隆基嫌寺和观的地方大,还不交税。
清理过一批把田产寄于寺观的人,叫他们还俗,别想继续占大唐便宜。
有传言,不算传言,开完朝会,明天收和尚、道士的税,嵩山跑不掉。
嵩山佛道皆存,以前他愿意往那跑,跟佛、道的人论教。
金仙公主大量印制书籍,他还讨要一些,派人送去嵩山和河南府其他地方。
毕构觉得让你们交税你们就交呗!又不是生活不下去了,香客的香油钱你们没少得。
结果你们找我,叫我跟陛下说别收税。
我说得算吗?收税是我的事情,主意不是我出的,你们去找小易呀!
你们跟我谈以前的情分,我不想进团儿啊!
不过是十税一,你们看小易交税,百分之八十,他有的买卖上百万缗的收入,他都不心疼钱。
你们佛道不管百姓?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老夫又不曾贪得。
想着,毕构抓起个螃蟹爪子用牙咔嚓咔嚓咬,没办法,牙好,敢咬。M.biQUpai.coM
张顺庞汗冒出来,他用舌头偷摸舔舔自己新镶的三颗门牙,琢磨着这么咬螃蟹能坚持多久不坏。
“呸!”毕构咬的时候没察觉,吃的时候发现不对,壳不好往下咽。
“毕宰辅可是觉得螃蟹爪子肉少?”张顺庞小声说。
“无妨,牙好。你的牙……”毕构想起来有个人站着。
张顺庞一笑,露出十多颗牙,其中上门牙两颗和下门牙一颗,颜色明显与其他的牙不同。
“夏季有孩童戏水,上游突降暴雨,水势飞涨。
学生跳入水中救孩童,待救最后一个孩童,上游冲来一截木头,打在学生嘴上。
好在学生正在唤气,嘴唇躲开,三颗牙掉落,当时只觉麻,之后才疼痛难忍。
找人镶牙,寻动物骨头,学生咬着不舒服。
多亏有李易大夫,我找医者咬了牙印,换上新牙。”
张顺庞指指自己牙,又指指西边。
“坐!”毕构心情好多了,救孩子碰掉的牙,不错。
旁边有人搬来小椅子,张顺庞道谢后坐半个屁股。
他害怕,畏惧毕构的权威,他可不是李易,见面就喊老毕。
“学子宴后,你随老夫走,到山上找小易给你洗牙、漂白,等时间久了,新牙旧牙会变色,但为同色。”
毕构相信对方的话,此事上对方不敢说谎。
“所费几何?学生……”张顺庞露出一丝羞赧之意。
“小易与老夫说好的,凡老夫所带医牙之人,不要钱。”
毕构自得一笑,随即反应过来,我跟一个学子说这话图个啥?我是宰辅。
“多谢毕宰辅。”张顺庞又起身鞠躬,他也觉得牙的颜色不对。
“故乡何处?”毕构颔首问。
“洛阳本地人,北市南边的景行坊。毕宰辅任河南府尹去思恭坊时,学生有幸见过一面。”张顺庞微微低头回答。
“路过而已,当时是去北市,非是去思恭坊。”
毕构不认可对方的话,洛阳的思恭坊就是长安的平康坊。
这话若传进小易耳中,还不得被其笑话上半个月?
“是路过。”张顺庞明白,路过。思恭坊大呀,从这头到那头,走了两个来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