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空山。
阴暗干燥地石室里,石床,石桌,石凳,石壶,石杯,简单干净,摆放井然有序。
石床上,枯心老人盘膝而坐,床侧的石桌上,一支红色蜡烛,鲜艳欲滴,惨红地微弱烛火跳动不止,映在枯心老人的脸上,明暗不定,显的有些阴森。
烛火摇曳,室内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地红纱,气氛非常的怪异。
床前,李耗子、王无、水生、朱厚忠四人跪在地上,除了水生面无表情外,其余三人好象有些忐忑不安。
水生那把长剑,此时静静地躺在枯心老人的身边,没有丝毫的异常之处。而枯心老人眉头微锁,好象在思考着什么。
偶尔,传来烛火微弱地爆裂声,室内寂静的有些可怕。
终于,枯心老人拿起了那把剑,仔细的端详起来,可从那铁锈班驳的剑身看来简直就是腐朽不堪的废品,枯心老人伸手在剑身上轻轻弹了一下,剑身颤抖不止,发出“嗡嗡”的浑浊声音。
枯心老人好象累了,长长出了口气,片刻后对王无、水生和朱厚忠道:“你们后来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人摇头,王无道:“我被那毒气所侵,晕倒之后便浑然不知了,醒来才发现已被您老人家所久,我还当是您老人家大发神威,杀了那蛇怪呢。”
枯心老人又看向朱厚忠,朱厚忠一被那目光扫到,浑身禁不住一颤,急忙摆动着双手,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枯心老人眉头又皱了皱,目光又看向水生。水生心中思绪繁杂,至今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当天发生的一切,他本想告诉枯心老人当时的经历,可话方到嘴边,突然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最终只是对老头摇了摇头。
望着那空洞的眼神,枯心老人表情变了几变,不知心中在思量些什么。最后,目光又落到了李耗子身上。
李耗子见老头望向他,顿时恬起脸作出一副媚笑。只听枯心老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冷冷道:“那蛇怪头生独角,乃世间异种,生性残忍,天赋蛮力且又身带巨毒,在这陷空山存活了上百年的时间。他们三个误入那畜生的巢穴,本应有去无回,可结果却安然无恙,这是为什么?”
李耗子一脸媚笑顿时僵住了,他心思电转:这老头子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自重身份,想借自己的口来夸奖这三个傻小子一番,真是岂有此理,本大爷是什么人,怎能自降身份来夸奖这三个傻小子,尤其是那个王无,平日里就是他老跟老子作对,我怎能夸奖他!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尽给老子出难题。
心里这样想,可他嘴上又是一番说法,这是见枯心老人锐利的目光再度扫来,李耗子连忙嘿嘿了两声,道:“师父,您老人家乃神仙下凡,福泽众生,我们身为您的弟子,自然福大命大,是以才保佑三位师弟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水生闻言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王无和朱厚忠听罢,心中大骂李耗子不要脸,忒无耻了。
枯心老人眉头又往里皱了几分,李耗子一瞧不对劲,连忙改口,极不情愿的笑道:“师父,你老人家神功盖世,座下弟子当然个个修为高强,一切妖魔鬼怪见了自然退避三舍,那蛇怪不知好歹,冲撞了三位师弟,三位师弟联手灭杀之,这是很自然的事,师父您不必挂怀。”
“放屁!”
枯心老人怒骂一声,一把将手中锈剑扔向李耗子。李耗子只觉面前劲风扑面,那把剑擦着他的鼻尖,直直刺入他膝前的地面。
“啊!”李耗子惊呼一声,本能的向后仰去,“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他冷汗连连,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来回摸着自己的鼻子,好像在确认鼻子是否还在自己脸上。
这边,王无和朱厚忠第一次见到枯心老人发怒,立刻把心提到嗓子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朱厚忠更是早已哆嗦成一团。
只有水生,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处事不关己的戏。
“哼哼。”枯心老人冷笑,这声音在他人听来好像针刺般尖锐,他对李耗子道:“你说我座下弟子个个修为高强,这些年来,我没传授你任何修行法门,你怎会修为高强?莫非我当初遇到你时,你早已有了师门?你要清楚,修真之人极为忌讳偷师,否则一旦被识出,当杀不赦!说,是谁命你来的!”
李耗子一听,彻底吓傻了,别人不知枯心老人的手段,他可清楚的很,当下也不顾王无几人就在身边,这就连连给枯心老人磕起头来,把地面碰的“砰砰”作响,大哭道:“师父,饶命啊,我是胡说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呜呜……”
他这一弄,只把一旁的王无看的心中大呼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