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忠齐黑着脸,一路直奔季氏的院子,这时候还不到落锁的时间,兰忠齐根本不给看门的婆子向里面禀报的机会,直接向上房走去。
因为天冷,这时候房门被押着只留了一条缝,防止冷风往屋子里灌。季氏刚梳洗完毕,虽然今个事情不如意,但是也还没到最坏的地步,纵然不甘心,可是也还有补救的办法,不过唯一让人还欣慰的是,终于把若云给说通了。
若云这个女儿,一直都是季氏的心头爱,不同于若凤,若云的出生,让自己明确的知道自己在丈夫心中的重量。现如今女儿终于长大了,要懂事了,等自己再给她找个好人家,那时候……呵呵!想到这,季氏的嘴角微翘。
“嘭……”季氏的房门被兰忠齐一脚踹了开来,季氏吓了一跳,可见来人是丈夫松了一口气,但见丈夫却是黑着脸,还以为丈夫又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忙装出一幅善解人意的样子,准备开解。
“相公这是怎么了?看你黑着脸,不知道得还以为欠了你多少银子呢!……”季氏眯着眼笑着靠了过去,伸出手就想要扶着丈夫的胳膊,却不想被丈夫抽了手,一时顿在哪里!
“这是怎么了?”季氏不解。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到底怎么了?”兰忠齐凝视着眼前的妻子,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女人。
他以为,前几年发生过的事情,他们已经沟通好了,她不会再犯,可是看看,她今天做的好事,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不就是她的女儿,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她怎么能忍的下去心?
就算她不喜那孩子,可是只要给她找门好人家,嫁了也就好了!她为什么就见不得那孩子好?难道就因为她不是她亲生的?
可是要是这么说,那青儿,华儿她们不也不是她亲生的。……想到孩子们的处境,兰忠齐第一次觉得怕了!那都是自己的骨肉啊!
兰忠齐似乎忘记了,好多年前,他曾经忽视过的东西。也许男人本来就是健忘的,他忘记了糟糠之妻,忘记了嫡亲的女儿,忘记了很多很多,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娘。瞅瞅这多半年来他是怎么对待兰老夫人的,不就清楚了!
季氏感觉到丈夫的注释,更加感觉到丈夫的目光里冷意,她的心一颤!
难道……不会不会,丈夫今个一天都没出过府去,怎么可能知道!镇定,镇定,不能自己吓自己,季氏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你这话没头没尾的,我真是闹不清楚了,来你先坐下,喝口热水润润喉,有什么事,我们夫妻不能坐下来慢慢说的!……值得你这样恨不得吃人似地!怪吓唬人的,还好孩子们斗去睡了……”季氏眼睛一闪,温柔的道。体贴的拉着丈夫把他安置在铺了棉垫子的椅上。
兰忠齐纵然心里怒火中烧,却也不是个莽夫会对妻子使用暴力的人。他到底乃文人出身,凡是都喜欢有理有据,也就是所谓的酸书生喜欢动嘴不喜动手动脚有辱斯文。
“相公,就算你认为是妾身做错了事,那也得说出来,让妾身心服口服不是?你要是这样一直摆着脸,直愣愣的瞪着妾身,还要把一切都归咎于妾身,那妾身可是不认的!”季氏说的明白,你要是不说清楚,那就不能冤枉了她。
其实说到底,季氏现在心里还存在着侥幸的心里,认为她的所作所为没可能这么快会传到丈夫的耳力。
可是她却忘了,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那么多的夫人小姐,可都是从大宅门里出去的,她的那点心思能骗得过谁?
她要是想把别人当傻子,那她才是真正的傻子!齐氏给兰忠齐的信里写的很明白,她已经跟今日去王家的各个府里的夫人确认过了今个的事,想狡辩,那是不可能的……
可季氏不知道啊!她还想着继续用她那一套,丈夫便会被她的手段再次化成绕指柔。
“到现在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告诉你,你今天在王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们兰家再次沦为笑柄!几年前这样的事已经上演过一次,难道你还吸取教训?当年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可是现在你再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兰忠齐见到现在妻子还是不当回事,难不成自己在她的眼里当真这么好欺骗?
“相公,这是说的什么话?今个在王家妾身真的没做什么啊!相公这么说,当真让妾身情何以堪?”季氏心里一颤,知道怕是有人向丈夫告了一状,心里暗恨告状的人,要是让她知道看她怎么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