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菀既死,内务府连夜彻查,只报说确系自缢,别无内情。后宫妃子自缢,本是丑事,不事张扬,不想消息走漏的快,一下子风言风语四起。
纪魁又悲又怒,只说纪菀不会平白无故自缢,定是有人逼害,一再请求唐子仪重查。
这天早上朝议后,唐子仪一进入内殿,听闻太后回来了,忙去请安。
静心殿内,太后斜靠在榻上,赶了一夜的路,可把她累坏了。
唐子仪一见太后,喜道:“母后可回来了!”
太后叹道:“皇儿,若不是听闻纪菀之事,我也不用连夜赶回。你登上帝位才几年,人心初定,但兵权未握,有些事总是有所顾忌的。这一次纪菀之死,只怕有一些人想要趁机作乱的,正好落下借口。”
唐子仪肃然道:“纪将军只一口咬定说纪菀定是被逼死的,要我还他一个公道,我正为此事为难呢!”
太后把身子稍坐直一点说:“纪将军未回朝时,梅宰相和严将军表面上是和和气气的,但背地里都在找机会拆对方的台。及至纪将军一回来,两个人倒暗中联成一线以抗纪将军。此回纪菀是自缢也罢,是被人逼死也罢,正好给他们找一个机会逼怒纪将军。纪将军若是失去理智,正面挑衅他们,正中他们下怀。纪菀既是死了,无论如何只得找出一个替死鬼来安抚纪将军,如此,方能熄纪将军之怒火,不至跟梅宰相和严将军发生争端。有一些事情啊,就算你是皇帝,也控制不了。如今还没打仗,倒先内乱起来,不是正中李复起下怀吗?”
唐子仪说:“如今还要母后操心这些事,孩儿惭愧!”
太后点点头说:“皇儿,纪菀之死,若是处理不好,正是祸乱的开端。如今各方面都查一查,借此查查这宫里还有没有李复起的眼线,若查出了,正好用来做替死鬼。若不然,也把几个宫里不安份的拖出几个来,交了给纪魁去处理,也好了此事件。”
唐子仪忙应了。沉默一会说:“此事牵涉极广,若不能给纪将军一个交代,恐怕迟早也得出乱子。”
行宫内,李月荷听了碧玉的话,淡淡说:“如今梅俦和严关山连成一线,梅傲雪和严秋水更是轻易动不得,自然是要找个替死鬼出来平熄纪将军的怒火,纪将军为着大局着想,也自得吞下这口恶气。”
碧玉低声说:“据小町子说,梅娘娘和严娘娘还是互相提防着的,如今父亲都得势,这个皇后之位却只有一个,心里都恨不得对方死呢!”
李月荷笑了说:“让她们去争个头破血流好了,我们只观斗就是,究竟鹿死谁手,花落谁家,都难料的很。”
碧玉也笑着说:“可叹她们背地里讨论,说是太后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行宫里,是变着法子贬进冷宫之意。”
李月荷不由“咕咕”笑了一下说:“在这里与世无争,正是我想要的生活,她们哪里懂?怕只怕也是住不久就要回去。”
碧玉瞅瞅李月荷说:“只怕不日皇上就会令人来接了我们回去,到时就没这么随心所欲了。”
李月荷叹道:“可不是。在这里,防守也松,眼线也少,消息也容易收到。小町子每回的消息,我们都能知道,就怕住不久了。”
正说着,只听小荣佳大声喊:“娘,我下学了。”
李月荷只得迎出门口说:“今天怎么这么早下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