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我没事。”凤栖安抚性地拍拍凤鸣揽着她的手,看向泠溪的时候有些怨气,“泠溪哥哥,你竟然拿针扎我,痛死了。”
“是我的错。”泠溪笑了一声,应道。
“就是你的错,上次让我喝药,这次又拿针扎我,我通通都给你记下了。”口气虽然凶狠,只可惜久病刚醒,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绵绵的,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泠溪只纵容地笑着点头,“好,你记着。我可不记住,所以你要好好记着,你若不记得了,吃了亏,可就怪不得我了。”
“嗯,我会好好记得的。”凤栖甚是认真地点点头,随后又偏头看着揽着她的凤鸣,小鼻子一皱,颇为委屈,“太子哥哥,我饿了。”
“你啊。”凤鸣无奈地点点她的额头。他对外喊了一声,立时有人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碗热乎乎的清粥,想来是早就备好了的。
凤鸣放开揽着妹妹的手,接过递来的粥,舀了一小勺,待吹得温温了才递到凤栖的唇边,“你还在病中,不宜食用太过油腻的东西,清粥最好,先暖暖胃。等你病好了,我再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凤栖看着那只递到她唇边的勺子,撇撇唇,她可以说不吗?抬眼偷偷瞄了凤鸣一眼,如花俊朗的脸上分明写着不行!
无奈地张嘴,含下那口粥。米被熬得极软细极粘稠,软软香香,清清淡淡的。一口粥下去,本来胃里就空空的凤栖顿时觉得饿了,也顾不得嫌弃这粥是否清淡太过了,凤鸣喂一口,她就乖乖喝一口,直到一碗粥见了底,胃里填了些东西,暖暖的,身上好像也有了些力气。
可恨的是一碗粥刚喝下,随心就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了,凤栖一看,顿时苦大仇深地瞪着随心,吓得随心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公主,险些将药碗都给丢了。
随心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礼,在凤鸣接过药碗后,连告退礼都顾不得行,赶忙退后几步急急出了主屋。
看着随心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凤栖无辜地眨眨眼,她什么都没做啊……
凤鸣忍俊不禁,凤栖身边的这两个丫头,一个稳重,一个活泼,虽然都有点随凤栖的不晓规矩,但好在也没出什么大纰漏,留在凤栖身边也是好,至少忠心。
“喝药吧。”
“太子哥哥。”凤栖蒙上被子想装死,却被凤鸣一把掀开,她哀哀地讨饶,能不能不喝啊。
“不能。”凤鸣直接回绝,“是我一勺一勺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一勺一勺喂?那不是无期徒刑吗?凤栖郁郁地想,那还不如一口干,早死早超生呢。
这般想着,凤栖壮士断腕,一把拿过凤鸣手中的药碗,一口喝得干净,口中苦涩味翻滚,感觉刚吃下的粥都快呕出来了。突然口中一甜,甜甜的蜜饯含进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漫在心头,因苦涩而紧皱的眉头立即舒展,她抬头眼巴巴地看向泠溪十足十的讨食模样。
泠溪被她逗得一笑,将手中剩余的蜜饯递与她。凤栖毫不客气地接过,甜滋滋地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嘴里咬着两枚蜜饯,撑得一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小模小样甚是讨喜。
凤鸣只觉得头有点疼,伸手点了一下她光滑饱满的额头,力气有些大了,凤栖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一歪,又自觉返了回来,活脱脱的就是一不倒翁,直接就将凤鸣和泠溪逗笑了。
“太子哥哥。”凤栖哀怨了,差点就像呆墙角里画圈圈。
凤鸣笑,不理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泠溪,“这几日有劳泠少主看顾了。阿九此次的病来势汹汹,若不是有泠少主在,只怕也好得没那么快。耽误了泠少主的时间,实在过意不去。”
“凤太子客气了。”泠溪温声道,“我与公主一见如故,引为知交,公主有事,泠溪又怎能推托。不过是晚几日回去罢了,师尊定然能够谅解。更何况。”
泠溪顿了顿,道,“师尊很是心喜九公主,他老人家若是知道公主病了而泠溪因为要回泠渊涧而未能出手援助的话,也是会生气的。只怕到时候泠溪回了泠渊涧,连门都不给进了呢。”
泠溪说得幽默,连凤鸣脸上都带着笑意,可凤栖关注的却不是这些,“泠溪哥哥要回家了吗?”
“是啊。你病了几日了,百旦节祈福已过,各国来使也无多留的理由,早前日就走了,泠少主本来也是要回泠渊涧的,只是阿烜见你病重,芮王府府医加上宫里的太医开了几剂药,你还是迷迷糊糊地发着高烧,便连夜拉了泠少主来芮王府。”凤鸣解释道,“泠渊涧不愧为医药隐世大家,医术高绝,不是他人可以比拟的。”
听着凤鸣的夸赞,泠溪只笑不语。他偏过头去看凤栖,她微低着头,三千青丝没有一支珠花点缀,只披散着落在脑后,面色有些微微泛白,带着病态的软弱娇美。
她咬咬下唇,好似犹豫了好久,才喏喏地道,“那,那苍云代呢?”
“嗯?”凤鸣歪头看着妹妹,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云世子的话,早在你病了的那天中午就走了。本来还打算再多呆几日,到时与南隋一同走的,只是……”
“所以,他走了是吧?”
凤鸣还没说完,凤栖略带黯哑的声音传来,又让他怔了好半响。
“连声道别都没有,就这样走了是吧?”
“出去。”凤栖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