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惊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探完脉,凤栖伸手入怀,取出一卷布包,只是泠溪离开那日放在她床头的,展开,里面是大小不一,粗细齐全的一套针灸用得针,连同这针一同送的,还有一本医书。
这两样东西,凤栖每看一次,心中都会涌上一抹暖流,是感激,亦是欣喜。她从未想过,当时不过是随口拉出的借口,竟被泠溪如此当真。原来被人当真的感觉这般的好。
抽出一根针,凤栖看向西藩王妃,“王妃娘娘可否帮个忙?”
听到凤栖喊自己,西藩王妃也有些怔住了,“姑娘请说。”
“王妃能否将王爷的衣服脱了,当然,只需要脱掉上衣便可。”凤栖直言不讳。却让在场的几名莺燕恼怒,“好生不知羞的丫头,还是个黄花闺女,就想着脱男人的衣服吗?”
凤栖也不恼,只反唇相讥,“好一个堂堂西藩王府,里面的姨娘们都是这般满口荤话,满脑龌蹉思想的?这跟烟花柳巷有何区别?”
“你,你……”那名莺燕被凤栖一噎,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我还说错了吗?我不过是为王爷扎针而已,你见过隔着衣服扎针的吗?”凤栖翻了个白眼,“说你龌蹉你还不信。”
“你这个小……”
“紫烟。”紫烟想骂什么,却被西藩王妃一喝,堵在了喉间,顿时脸色红白一片,却又不敢反驳。
西藩王妃解了王爷的上衣,“姑娘请。”
凤栖也不客气,执起银针就往西藩王的身上扎,扎完一针又一针,直到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银针,凤栖才收了势。
静默了一会,在老王妃等得不耐的时候,凤栖才开始顺着方才的势一根一根地将银针拨出,她拔得很慢,也很认真。
当银针尽数拔尽,凤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就在众人诧异她的动作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西藩王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一声一声,越咳越厉害,最后竟然一口黑血‘哇’地吐了出来,脏了一地。
凤栖看着地上的黑血挑挑眉,脑中却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方才的针法。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
“王爷……”
这边凤栖沉默地静思,那边却已是炸开了锅,西藩王府众人纷纷围了上去,真担心假担心的都凄凄地叫着,有的还喊着是凤栖害了王爷,要捉拿凤栖治罪。
倒是媚姬十分冷静,只站在一旁冷静甚至是冷眼看着,无论是西藩王吐黑血还是他们叫嚣着要抓凤栖,都面色不变。
“你倒是挺冷静的。”对于这个女人,凤栖都禁不住要高看一眼了。
“王爷体内的毒血已经逼出了大半了,我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媚姬反看她一眼,“倒是你,她们可是说要杀了你呢。”
“这有什么,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凤栖不以为意,“反正她们也杀不了。你家王爷快要醒了。”
凤栖话锋一转,下颌微扬,示意媚姬看向西藩王。
媚姬抬眼看去,果然,被团团围住的西藩王闷哼一声,幽幽转醒,看得老王妃和王妃喜极而泣。
“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西藩王摇了摇头,“感觉好多了,母妃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王妃连连说了几个那就好,看来是真的高兴坏了。“多谢姑娘相救,姑娘之恩,西藩王府铭记于心。”
凤栖不在意地笑笑,“老王妃客气了,什么大恩不大恩的,本姑娘可不敢当。只要诸位姨娘莫要再对本姑娘喊打喊杀就行了,免得让人以为本姑娘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引得众位姨娘这般呢。”
方才那几位说要打杀了凤栖的姨娘登时红白了一张脸。她们小心翼翼地看向老王妃,果见老王妃面色暗沉,心里顿时跳了几跳,暗道不好。
果然,老王妃接下来的话就将她们打入了谷底,“来人,将几位姨娘请回她们的小院,闭门思过。”
姨娘们哪里敢说什么,赶紧告了退,离开了主屋。
老王妃复又看向凤栖,“敢问姑娘,我儿身上的毒……”
“毒已经清出大半了,暂无性命之虞,老王妃自可放心。不过……”看着老王妃舒了口气的模样,凤栖坏心眼地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