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赶到燕城的时候,照她的计划兵分三路的大军已经会合,因为燕城的守城将军最为熟悉燕城,所以康玮将军便让他去整顿大军,先安排守城的轮班,再安排众人的营帐。
凤栖骑马赶到燕城的都督府门口,翻身下马,守在门口的侍卫迎了上来,为凤栖牵马。将马鞭丢给他,凤栖大步走进都督府。
燕城的原都督早在星渺破城之时欲向星渺投降,被康玮将军一箭射杀了,没了主人的都督府空寂无人,早没了当初的模样。
康玮将军与东陲关的守关将军秦将军正在大堂商议军情,见凤栖向这边走来,齐齐起身。待凤栖走近了,行了一礼,“公主。”
凤栖了一下头,走到主位上坐下,“康玮将军所言,可是属实?”
“禀公主,臣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凤栖没有做声,但无论是康玮将军还是秦将军都很清楚,她并非是真的不想康玮将军所言,只是跟他们一样有所疑虑罢了。
毕竟星渺千辛万苦攻下燕城,却还未等他们举旗反攻,星渺大军便如潮水一般退出了燕城。他们可不敢想是因为星渺怕了他们,但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更加让人疑虑重重啊。
“两位将军入城都比我早,可是有发现什么异常?”想不出来原因,凤栖便自己转了个方向,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绝对不会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回禀公主,并没有。”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想法。
“也就是星渺大军是真的退出了燕城,没有异常,没有阴谋?”凤栖挑了挑眉,怎么也不敢相信。
“是,星渺大军确确实实退出了燕城,没有异常。”秦将军顿了顿,“但有没有阴谋,就不得而知了。”
阴谋吗?凤栖勾唇一笑,“有没有阴谋,我们静静地看着不就知道了吗。”挥了挥手,凤栖起身欲向外走去,“竟然星渺舍得给,我凌天就敢接。不就是一个燕城吗,不费一兵一卒夺回来,△△△△,<div style="margin:p 0 p 0">也是喜事一件,你们两就不要耷拉着脸了。”
“吩咐下去,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整军出发东陲关,誓要夺回我凌天失去的领土!”阴谋什么的,尽管来好了,她凤栖接着就是。
康玮将军和秦将军面面相觑一会,最终也只能无奈应是。
燕城其实并不是很大,毕竟是边陲的城市,再加上横山岭阻隔交通和经济贸易,哪怕百里之外就是凌天第二繁华的城市,燕城就是再繁华也不过如此。
星渺用了一天的时间攻下燕城,又用了一夜的时间消失无踪,燕城的百姓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星渺能从燕城退兵,大部分人还是很高兴的。
凤栖走在大街上,人们奔走相告,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偶尔响起的欢声笑语,都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京城的日子。
快要临近春年了,往年的春年,她都是在京城过的,那个时候,有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五哥哥,还有姑姑和姑父……
凤栖还记得,今年的春年,她和五哥哥偷了父皇的藏酒,偷偷地跑出了宫找太子哥哥,在太子府中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把早上被她父皇满京城追杀;去年的春年,她拉了太子哥哥和五哥哥在御花园里放烟花,烟花筒倒了,差没烧了整个御花园;前年的春年,傅易烜瞒着所有人偷偷从北蒙回来,带了北蒙的特有的香果酒,带着她穿街过巷找到偏僻巷子里的一家烤鸡店,从天黑喝到了天亮。
似乎从到了凌天,成了凤栖开始,每一年的春年她都没有离开过京城。记忆最深的,无非就是到凌天的第三年,她第一次在凌天的春年夜宴上出席,为了掩盖她就是风柒染的事实,拉着曾经的死对头苍云代的衣袖,死皮赖脸地要当他的新娘。
那个时候的她已不再是天隆王朝的栖晗郡主,而他,已贵为星渺的瑾王世子,受星渺少年登基的尊帝倚重,成为了尊帝的肱骨之臣,朝臣巴结的对象。
那一年的春年夜宴似乎还是昨日的记忆,可她已不再是当初为了隐藏身份而伪装的凤栖,那一刻抱着玩弄和戏谑的心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变了初衷。
从来就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因为爱而不能求,所以她才用种种借口将自己伪装成陌路人,用重重理由为自己竖起纨绔表现,掩饰爱他的事实,更假装看不见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她不是不知道,那道差异就是一道巨大的狰狞的沟壑,一个踩错,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但她还是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脚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