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玲和简子玥惊住,回头一看,却是沧月俏生生站在那里!
她对简洵夜之前的痴念不过是因为柔然男子大多粗犷笨壮,从未见过中原灵秀之气养育出的男儿,所以才会一见简洵夜便被迷住。
这会儿一直住在简少卿的熹王府里,日日见简少卿举止儒雅、风度斐然,又不似简洵夜那般日日板着脸凶神恶煞,什么事都一说一笑,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
俗话说一见钟情不如日久生情,这慢慢相处产生的情愫,很快便冲淡了对简洵夜的那一腔冲动。
在熹王府住得惯了,沧月也不提回西疆,也不惦记简洵夜了。
简子玥没想到自己与嫂子的对话被沧月听见,担忧的看了叶千玲一眼。
叶千玲却笑了,挑眉看向沧月,“柔然也有过弑嫡夺位的事?”
沧月泠然一笑,“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长兄已经二十五岁了,他勇敢果决,才干超人,深得父皇喜爱,父皇原本已经暗暗定下由他继承王位,无奈长兄心比天高,不愿等到父皇退位,想弑父取而代之,父皇早知他狼子野心,让母后劝了他一次,不料他执迷不悔,父皇便直接将他捉拿,当众斩首示众,不止如此,还把长兄的四个儿子也全部软禁起来,若不是母后替侄子们求饶,只怕也要通通斩首。”
叶千玲和简子玥听了,全都大惊,“杀了你长兄,已是迫于无奈的选择,你长兄的稚子更是无辜,为何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肯放过?”
沧月冷笑道,“连儿子都想着造反,孙子又岂能可靠?更何况当爷爷的亲手杀了他们的父亲?我父皇说了,身在皇家,虽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要面对常人永远都不会懂的无奈。于私情来说,父皇当然不想杀自己的亲儿子,可是于江山社稷来说,若纵容长兄弑父夺位,那就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国家没有制度,这个国王没有手段,谁都可以觊觎皇位。就算长兄能坐上那个位子,那长兄的四个儿子长大了呢?是不是也能杀了他们的父亲去争夺皇位?就算长兄的儿子们没有这个想法,那天下的黎民百姓呢?谁能保证他们之中就没人有这种想法?唯有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谁坐在皇位上,谁就有生杀大权!这样,国才能稳定。”
简子玥懵懵懂懂,叶千玲听了这番话,却是茅塞顿开,也不由对沧月刮目相看,这个看似鲁莽的女子,其实大智若愚,深谙社稷之道。
“你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让我受益匪浅。”
沧月听得叶千玲对自己的赞许,心中得意,“那你还不去告诉武皇陛下,让他直接砍了那个什么南疆王的人头算了,往城墙上挂个三天,保证什么牛鬼蛇神都老实了!”